老伯笑着回应:“经常给你们讲,现下也没什么可讲的了。讲一件前年发生在此的一件事给你们听,本来往年我是一直钓鱼的。至到那天遇到一人。记得已入腊月,那日我一人在此钓鱼。”
老伯边说边轻摇斗笠,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回忆的温柔,仿佛回到了那个特别的冬日。
“打扰了老人家,在下姓郭名子兴,有礼了。”
我闻声回头一看,是一位身着华服之中年男子。
他又笑问:“你一人在此不觉寂寞么?”
我摇头跟他说:“郭公子问的这个有些意外,不过老汉我在此钓鱼觉得很充实,并无寂寞之感。”
复又问他:“这位郭公子,你确定两个人就比一个人不寂寞吗?”
他一时愕然,然后笑了笑说:“当然,人多了,热闹就多了,寂寞自然就少了。”
我笑了笑,反问他:“那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找热闹吗?”
他点了点头,然后问我:“老人家为什么不撒网而捕之?”
我回他:“为什么啊?”
他说:“捕的多啊。”
我又说:“那又怎么样?”
他说:“多了可以开鱼铺子啊。”
我又问:“然后呢?”
他说:“然后银两赚多了,就可以像我一人在这里自在散心。”
我笑着跟他说:“老汉我每日间都像你现在一样在此自在散心呵呵。”
李青权插话说:“老伯你言之有理呢,那人怎地说?”
老伯伯接着说:“那郭子兴愣住半晌没言语。哈哈大笑,嘴上道‘老人家子兴今日受教了,若不是汉人被压迫被掠夺,定当陪你来作伴,真是人生乐事呢。’说完却给我一锭银子走了。”
林沐原说:“有这等奇事,只是不知这郭子兴是何许人也。不过,反正有银子拿也不错的。”说完呵呵一笑。
老伯伯看着林沐原,眼中闪过一丝慈祥的笑意。
“那我们还玩吗?”林汐瑶瞪大眼睛望着李青权,眼中满是期待。
“带着你多有不便,玩不尽兴。你独自先回吧?”哥哥林沐原一本正经地说,眼中带着一丝无奈。
“哼,好吧。我回去跟娘亲说你俩来时途中捡到了元宝交钞。”林汐瑶看一眼哥哥,撅着小嘴儿扭头便走,身姿轻盈,像是怕李青权追上来。
“好吧,带上你玩。你若跟娘亲说了,你的泥孩儿,还有我俩的小银枪刀拿什么来买?”林沐原剑眉低垂,慵懒地回她。
江畔有约数十丈宽的山谷,一股清泉蜿蜒自山上流下,山凹口一片稻田,水中鸡蛋般大小洞口在烈日下清晰可见。稻田里的稻穗沉甸甸的,压弯了稻秆,仿佛是在向人们诉说着丰收的喜悦。一阵微风吹过,稻穗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 音,就像是在演奏着一曲美妙的乐章。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青葱欲滴,与蓝天白云相映成趣,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青权你在陇外的洞口守着,我捉黄蟮回去晚上让娘亲做给我们吃。”林汐瑶两只手捂在胸前,眼神中满是认真,“表哥小心些。”
说话间,林沐原一只手已伸进陇上泥洞,手触滑溜溜物事,指间用力,想是拿捏于黄蟮尾部,倏地窜向那外出口。
稻陇彼端的李青权手指摸到滑溜物时,凉意遍布全身,一声“啊”身子向后倒于稻田之中。
林沐原哈哈大笑,忙拉他起来。定睛一看,已浑身泥水,说:“去江畔洗涮一下回家吧。”
李青权脸上微红,点头应曰。
“汐瑶妹妹略等我俩一会,可好?”
林汐瑶颊红娇羞,微微含首,“那几尾翠竹之下等你们啊。快去快回,天好热呢。”
表兄弟二人犹如两道疾风,迅速地奔至江边。江边的风带着一丝凉意,拂过他们的脸庞,吹起他们的衣角。
林沐原自幼在此地玩耍,对这片水域了如指掌,他的身体在江边站定,毫不犹豫地摸了摸绾好的头发,确认没有松动,然后他一个箭步,猛地扎进了水里。江水在他身下泛起涟漪,他潜入水中的动作一气呵成,如同一尾鱼儿般游动。
“青权,快点下来。”林沐原向青权招手而示,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和期待。
青权缓慢往水中走下,那水只及腰部,便慢慢向前。岂知水下地形呈坡度。滑了下去,露发绾于水面。双手乱舞,只觉眼前像薄纱盖面。啊啊连声音间已喝数口江水。
林沐原大惊之下游向李青权,一只手拖住他向岸边游弋,李青权此时却双手抱住林沐原,俩人一齐往下沉溺。
适逢徐老爹打完渔,正自靠岸,忙纵身入水将二人拉至岸上。
徐老爹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你表哥并不识水性,你却让他下去。真是年少不识深浅。”
接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对林沐原说:“对了,沐原,这两尾鱼让你娘尝个鲜,过来拎走吧。”
李青权先行离开,回到林汐瑶所处的地方。
他看到她拿着竹枝在地上轻轻划着什么,便问道:“妹妹在干什么?”
林汐瑶抬起头,看到表哥一人先行过来了,自己竟自不觉,面上一阵红霞飞过。
李青权目光所及,一片细沙地上写着:人渺渺,江湖路远,芳心栩栩。蓦回首,远黛锁心迹,乱红飞过错惊顾,绿莎幽径,轻叩东篱。竹影疏风空影寒,看青山如是,佳期如梦。谁人笑语问花香。
李青权望着这几行字,心中一荡,发怔在那里,只觉表妹眼眸似水,娇美无限。
他恨不得立刻过去握紧林汐瑶的小手,从此只有两人的浮世清欢与细水长流。
思索中,李青权慢慢坐下来,然后又慢慢躺下,枕在竹脚处的青草上。
身下顿时有些凉爽,他呆呆地望着天空,想尽力延长这种欣悦的感觉,怕一眨眼这一切悄悄溜走。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身边的竹叶,感受着它们的细腻和凉意。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起来。
这个小镇只有一条街面,今日恰逢集会,热闹非凡。车水马龙,人头攒动。街道两侧参差摆放着各种摊位,有丝织品、药材香料、鱼虾生肉、青菜等,生计俱全。
放眼望去,那卖丝织品的摊位上,五颜六色的绸缎和锦帛在阳光下闪耀着绚丽的光芒,摊主正热情地向过往行人展示着它们的精美;药材香料的摊位弥漫着各种独特的气味,有浓郁的草药香,也有清幽的香料味,摊主熟练地向顾客介绍 着每一种药材的功效和用法;那卖鱼虾生肉的摊位前,水盆里的鱼儿活蹦乱跳,新鲜的肉类摆放得整整齐齐,散发着诱人的气息;而青菜摊位上的各种蔬菜翠色欲滴,绿的、红的、黄的,色彩斑斓。
街道上人们摩肩接踵,有的在仔细挑选着商品,与摊主讨价还价;有的则是悠闲地逛着,感受着这热闹的氛围。不远处,一个卖小吃的摊位前排起了长队,阵阵食物的香气飘散在空中,让人垂涎欲滴。旁边还有一个杂耍艺人在表演着精 彩的技艺,引得众人阵阵喝彩。孩子们在人群中穿梭嬉戏,笑声此起彼伏。“叮叮叮,叮当,小银枪刀、钓竿、弹弓、勃鸽铃、斗叶、胭脂啦。”一小货郎的叫卖声清亮,每件物品的尾音都拖得久一些,像是在唱山歌。李青权三人目光 所及,立刻欢喜地奔跑过去。林沐原抢先说:“我要小银枪刀和斗叶。嗯,只是泥孩儿没有,妹妹,你要什么呢?”他转头期待地问。林汐瑶赧然回答:“这些我都不想要。前些时日在玲珑斋看到个竹节碧玉簪,我想要那个。不过,即 使你们不买这些物品,想来也不够钱买簪子。”
就在此时,小货郎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柄锃光瓦亮的短匕,猛地向李青权的心口刺去。李青权惊叫一声:“啊!”已经来不及躲避。眼看着匕首就要刺入他的心口,柳洛秋突然闪现,长剑一挑,一招“星斗遗咎”震飞了那货郎手中的利器 。紧接着,又是一招“莫之能守”,便结束了那人的性命。
林汐瑶惊骇地问:“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在这里?”她说话时,又有数人持刀涌了过来,但都被柳洛秋以《青冥剑影破》轻松打发了。
见人群渐渐靠拢过来,柳洛秋对三人说:“此处不宜细说,随我来。”
四人行至人烟稀少处,柳洛秋说:“想不到这个临时循环的小镇也能被厄影先知找到。”
这时,杨黛儿走了过来说:“嘿,我正在跟蓼妤嫣聊上帝掷不掷骰子的话题,太兮却让我来助你,怕你不敌厄影的手下。看来你小子还行啊。”
柳洛秋叹了口气,说:“厄影先知要破坏这个时空的节点,好让我们无法修复闲间仪。幸好太兮在闲间六度看到了,急忙指示我前来阻止。她稍后会在拓扑新的模拟子空间。”
杨黛儿说:“对了,太兮说让你想办法得到太阿剑和纤离马,厄影先知是不会罢休的,对付他可不是那么容易。”说到这里,她一嘟嘴儿,接着问:“听蓼妤嫣说,你曾跟她说上帝其实是掷骰子的?”
柳洛秋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那日我们只是闲聊。我认为,上帝掷骰子这件事,我想,是又不是。在这个时空里,他在掷骰子,但实际掷出的结果会分化,并在另一个时空延续。量子的震荡在整个宇宙中是共有共享的现象。如果, 其震荡不会产生任何效应,那么它的存在仅仅是存在,并没有熵值。而一旦它确定了自身的责任,就会产生独一无二的熵值。”
李青权听后,向柳洛秋深深作揖,感激地说:“你的救命之恩,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柳洛秋向他摆了摆手,转头问杨黛儿:“要不要封锁他们的第五感呢?”
杨黛儿白了他一眼:“你糊涂了?这个时空是太兮拓扑的临时子空间,节点循环后,他们是不会记得的。”
林汐瑶此时也作辑道:“幸亏你及时赶到呢。”
林汐瑶优雅地双手交叠置于身体右侧,轻轻屈膝,上身微俯作辑,柔声说道:“真是感激你能够及时赶到呀。”
杨黛儿在一旁插话道:“你也不用感谢他,他跟你是有某种感应的,你们之间的关系其实…”说到这里,她瞥了柳洛秋一眼,然后改口道:“你小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个时空的超弦量子态可能会影响到之后的事态发展。”
就在这时,柳洛秋身旁突然闪现出一道蓝绿色的光芒,形成了一道裂缝。这道刺眼的光芒似乎带有某种神秘的吸引力,几人感到一阵眩晕。等到眼前的光芒渐渐消散,他们才恢复了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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