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男人三两刀被放倒了数名山匪,转头耍帅道:“我来救你了,张花花。”
那叫张花花的女捕头根本不领情,嗤鼻道:“多管闲事了,姓余的,这些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话音刚落,张花花瞳孔猛的一缩,见一黑影疾掠姓余的男人身后,就在他转头的一瞬,那贼首铁掌掏心直袭其背。
“小心!!!”
那黑掌如风而至,迅疾不可闪躲,当啷一声砸在一把钢刀。
不是那余大侠身后那九环大刀,而是一把黑虎头玄刀。
那刀疤脸微微一愕,便被一记重拳砸到小腹,整个人被轰飞了出去。
南宫少卿收起这一拳,轻轻拍了拍衣服上沾的灰,冷傲道:“你不该打坏我的面。”
那刀疤脸闷哼一下,被那矮子山匪艰难扶起,狼狈地被锤掉了四颗牙齿,说话漏风,大喊道:“走~”
张花花抽鞭而起,不饶道:“想跑?”
矮子山匪扶起刀疤脸,转头吹了一声清脆的口哨。
原先那另外二路的山贼顷刻间汇聚暗巷,拦下几人。
矮子背上的刀疤脸满嘴含血,挤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张花花,姓余的,还有那个吃面的小子,我们走着瞧。”
山贼们一扑而上,三人一起出手,同一时刻捕快们也赶到了暗巷,协同出手。
一刻钟的厮杀,鲜血洒满了暗巷,二十名山匪被就地正法,十三名被擒,而那刀疤脸和矮子早已不知所踪。
在张花花的指挥下,被擒的山匪被押走送进府衙大狱,小巷的血迹也被清理干净。
直到尘埃落定,余大侠才认出这出手相助的白衣少侠,惊喜道:“南宫?”
南宫少卿微微点头,应了一声余大哥。
此人便是那日在康乐郡之时,与南宫共闯康乐府的黑面大侠。
张花花也走上前来,拱手道:“感谢大侠相助!”
余大侠扬扬手道:“没事不用谢,请我吃顿饭就好了~”
张花花鄙夷道:“谁要谢你,我呸,要不是你多管闲事,老娘早就抓到他了。
“刁妇张花花,不识好人心啊,若不是大爷我,你早被那山匪头子抓去当替他暖床了。” 余大侠黝黑的唇角抽动两下,气急反笑。
张花花英眉一闪,执鞭一蹬,“你再说一次!”
余大侠不服道:“想切磋?来啊,老子奉陪啊。”
南宫拦在中间,“二位……”
这时下头的人面色低沉禀道:“头,那两个被挟持的女子都被杀了……”
“……”
“懒得和你计较!” 张花花看了他一眼,怒意稍息,长鞭缠蛮腰,面朝南宫轻声道:“今日公差在身,待我休沐之日,定请大侠来我家喝酒。”
南宫少卿眉尖微挑,平淡道:“姑娘请便!”
看着官府的人远去的背影,南宫少卿问余大侠:“余大哥,这伙贼人是……”
“哦,这个说来就话长了……” 余大侠搂住南宫的肩膀,豪迈道:“你我兄弟重逢,先不管这些,走,喝酒去!”
……
……
苏州酒楼也算一绝,虽比不上百花楼的那般名头响亮,却也算在诸郡之中酒楼正店的佼佼者。
江南人爱吃鱼,姑苏鱼米之乡以鱼鲜作为招待客人的头号大菜。
余大侠点了一盘招牌的松鼠桂鱼。大口喝酒,抹嘴笑道:“入乡随俗,南宫兄弟尝尝这鱼味道如何?”
南宫微眯双眸,“余大哥一起吃啊。”
“哦,我对海鲜鱼货过敏,你吃你吃~” 说罢便和南宫碰了碰酒碗。
“康乐郡一别,好久不见了。当时那何首乌是你送的吧?”
余大点点头道:“当时我也受了伤,不得已回了虎头郡养伤,同时精进刀法,等我再回去时你们已经离开了。”
“听说郑康死了?”
南宫少卿平淡道:“是,死于一场大火。”
余大侠大笑道:“哈哈哈,该!可惜没死在我手里,这狗官荼毒百姓,死不足惜。”
“余大哥是与他有仇?”
“这倒没有。”
“那你这是?”
“老子习武就是为了能惩恶扬善。”
南宫少卿心头一暖,这位年长几分他的游侠大哥还是那个自己认识的那个人,热血未凉,嫉恶如仇。
“刚才那位张姑娘什么来头?”
余大侠放下辣酒,胡乱抓了几颗花生米送入口中,漫不经心道:“你说张花花?她可不是姑娘,虎头郡守城大将张平的女儿,性格泼辣,就喜欢玩刀弄枪,所以在苏州巡城司衙门寻了个捕头的差事。嘿,这婆娘,招惹不得。”
“那群贼人……”
“虎头郡附近山匪成灾,早些年山头四立,一盘散沙还好对付些,可近些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自称青天大王的野人将这一带的山匪统统收入麾下,建立了清风寨。”
“那刚才那些人,便是清风寨的人?”
余大侠点头道:“不错,线报称青天大王就在刚才那伙人之后中,可惜逃掉了几人。”
南宫少卿纳闷道:“官府抓这样的头目,必定费了不少的精力,余大哥是如何知道的?”
“我欠那婆娘人情,帮他捉匪还债。只是私人交易,与官府无关。” 余大侠忽然觉得有趣,“嗯...南宫,我记得你以前可是不关心这些俗事的。”
南宫少卿抬头,微怔,眉间一揉,思虑起是何时开始自己对这人世之事产生了莫名的羁绊,话也变多了不少,并且越来越有那个人的影子。
那个人自然是刘子明。
不仅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有时想到曹操,曹操也来。
……
刘子明一掀前襟,不请自来,笑容明媚道:“余大哥好呀,不介意一起吃吧?”
南宫少卿看了他一眼,平淡道:“就知道你得跟过来。”
刘子明瞥头嘀咕道:“自己偷吃可不是好习惯。”
余大侠畅快一笑,举杯道:“你们认识?来来来一起吃喝,热闹。”
刘子明也不客气,撒嘴就吃,吧唧嘴发出声音,“余大哥你来苏州多久了?”
余大侠一饮而尽,“有些日子了。”
刘子明动筷如飞,边吃边问:“嘻嘻,向余大哥打听一下,我这人最爱热闹,余大哥可知这苏州城近来最热闹的是何事?”
余大侠再倒了一碗酒,豪爽道:“噢,城里人都知道,要说最热闹的就得是那商家招亲了,刘兄弟若是有兴趣可以去试试。”
余大侠说罢就准备再痛饮一番,却被刘子明将碗夺了过去,一闷口喝尽,拱手道:“多谢多谢,有空聚。”
刘子明小白脸泛起红晕,拉起一旁的南宫少卿的衣袖。
南宫少卿无奈道:“干嘛?”
刘子明哈哈大笑,“抢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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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城平江街头有一酒楼今儿兴闹,有一富户管家于酒楼门口,敲锣打鼓,一众家丁摆起架势来,一小厮唱礼道:“商家招亲~”
刘子明喃喃道:“听说过商家招租,还是第一次听说商家招亲的。”
没过一会,一个身着臃肿锦袍,身材硕大的女子,蒙着面纱,手捧绣花彩球,在两名貌美侍女的牵引下,一步一晃地从房间里缓缓走了出来。
女子顿了顿,目光往下扫了扫,结果一个不留神,没走稳便在众人面前闹了笑话,连同两名侍女也被她压倒在身下,引起几声惨叫。
楼下的"准姑爷"们先是一怔,然后是一阵哄笑。
胖女子摇摇晃晃吃力的爬了起来,看着下面笑成一片的人群,恼怒地跺了跺脚,提起裙摆恼羞成怒冲回了屋内。
“小姐~” 两名侍女追进屋去。
旁边的老管家愁上眉梢,叹了口气,心想第十次招亲又失败了。
正欲转身,便听到了人群中有人轻佻道:“你家的小姐是有点吓人,但那两名侍女却很是难得的水灵秀气,不知道娶了你家小姐,那两个侍女是不是一起嫁过来呀?”
众人大惊,哪来的狂徒,在商都,谁敢得罪商家?
人群让出一条通道,那衣服鲜亮的公子哥手拿纸扇,腰带玉坠,笑眯眯地看向老管家。
老管家面容一肃,眯眼道:“哪来的登徒子?竟敢折辱我家小姐。”
正是醉醺醺的刘子明,他轻轻笑道:“老家伙别上火,我只是给你家小姐提个建议。”
老管家面色更加阴沉,怒道:“岂有此理,找死!”
只见那老管家脚尖一点,暴喝出手,瞬间越过了人群,鹰爪横空,直取刘子明的面门。
哗!
一柄重刀从天猛然而降,挡在鹰爪之前,那老管家借力回撤,几步之后稳住了身形,但手心虎口处感到一阵生疼。
重刀投掷,烟尘四起,白衣少年飘然点地,冷傲的看着老家伙,又看了一眼刘子明,旋即冷漠道:“就知道你小子没好事。”
刘子明用纸扇挡住脸,偏头问道:“这老家伙武功咋样?”
南宫少卿头也不抬,轻轻道:“差点意思。”
老管家心生怪异,问道:“阁下又是?”
刘子明屁颠屁颠跑到南宫身前,介绍道:“这是我家公子,今日你家招亲,他特意来试一试。”
白衣少年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不知道这厮又要搞什么鬼。
南宫少卿叹息道:“走吧。”
刘子明还没说先什么,楼阁之上便响起一声女子的声音,“坏了我的招亲,还想走?”
刘子明抬眼望去,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先前的胖小姐藏于楼阁未曾示人,直接掀掉面纱,胖脸颊两边的揉微微抖动,从楼阁里传出厉声道:“福叔,把人给我留下!!!”
那名叫福叔的管家,挥了挥手,酒楼涌出了一群持棍棒的护院。
看戏的准“姑爷”们纷纷跑路,招亲大会秒变斗武大会。
刘子明无耻地添油加醋道:“少爷加油呀,把他家小姐抢回去。”
南宫少卿也是习惯了这个闯祸大王的本事,面对围上来的十人,脸上毫无波澜,刀未出鞘,白襟一飘,弯肘横踢。
一地哀嚎。
福叔面露羞愧,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了眼自己小姐。
商家小姐气急败坏,猛拍栏杆,接着大喊道:“春桃,秋水,给我拿下他们!” 先前那两位貌美丫鬟应声出手,一步飞身下楼。
刘子明笑眼看戏,这商家小姐倒是一般,只是这两丫鬟其实是国色天香,名字也取得好,春面桃花,秋分江水。
南宫少卿的面色就没他这么轻松了,这两丫头身手极好,面对两人齐攻,他只好提刀对掌,掌掌相让,只是轻巧地将他们的手法错开,始终未曾出刀。
以一敌二,僵持十招以后,发现这两个丫头的路数是苍梧派的绝技摘叶手。
南宫刀鞘对掌,轻声道:“仙手道,言苍梧,是你们什么人?”
那两丫头对视一眼,没有应答,只是翻身旋掌,于风中捞起一只残叶,挥气一凝,直攻南宫头顶天灵。
南宫黑虎刀铮鸣出鞘,黑蛇杀化黑气重劈破招。掀起一阵气流。
春桃秋水灵巧而躲,运气护住掩住面门,南宫少卿生退三步,白衣被撕出一缕残片。
就是一瞬,南宫少卿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刘子明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只留下一片狼藉。
那商家胖小姐缓缓从楼阁下来,面色难看。
“小姐,是我们没用……” 春桃、秋水低头道。
商小姐看了一眼福叔,缓缓问道:“这两人是什么底细?”
福叔羞愧道:“小姐,应该是外地来的,不知死活的蠢货,敢羞辱小姐,待我禀报老爷,为小姐出口热气……”
“闭嘴,你还想让我爹知道?” 商小姐阴狠地瞪了这老家伙一眼,吓得他脸色倏地变得煞白,紧张道:“我这就调人去。”
她微微眯眼,双眼成弯,捡起那先前被气浪的一捋白布,白布上有残缺的鹤形图,这衣服有上南宫家族的特制边纹。
商小姐双眼发红,双手捏着这一块白布,浑身轻轻发抖,吩咐道:“不惜一切代价,要找到刚才这白布衣服的主人。”
福管家领命道:“是!!!”
……
……
夏去秋来,五年的等候化为一捋轻风,拂过江南的大街小巷,有人经历了一场漫长的等待。
等江水小鱼傲游入大湖大海,等阳光洒在秋分的江面照出斑驳的水纹,等小树从树苗到参天再到秋过枯黄……
等到少年郎终有一日会来到了自己身边。
“我等到你了。”
商小姐捡起秋初的落叶,念念有词,“我的南宫哥哥,南宫哥哥来了……”
……
……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