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当胸一脚,将他的身子打出寝室,如破沙袋般砰地一声砸在外室的墙壁上。
这一幕正好被慕思年撞见,他急忙伸手护着身后的妻子。
虎目顺着那道半裸的身影望去,才发现那是自己的儿子,“衡儿!”
寝室里,慕鸾挣扎着起身,捂着身上破碎的衣服,惊惧的泪水不断顺着脸庞淌落。
君昭盯着她狼狈破碎的模样,下颌绷得极紧。
走上前,解下外袍披在她身上。
他竟没意识到,这一刻自己的呼吸都跟着微微颤抖。
修长的指尖轻柔拂去她眼角滴落的水珠。
慕鸾似是在无助中看到了希望一般,径直朝他扑了过去。
紧紧搂着他的脖颈,压抑着破碎的哭腔,模糊唤道:“君昭。”
感受着怀中如落叶般簌簌发抖的小姑娘,君昭脸上凝着寒冰,手掌迟疑了一瞬,拢着她的后脑勺往怀中按了按,“乖,没事了。”
他声音低而哑沉,隐忍着心中的杀意。
他用衣袍将小姑娘破碎的衣裙遮挡得密不透风。
冷眼扫过眼前的这张床榻,躬身将人拦腰抱起。
慕思年赶进来的时候,正对上君昭抱着人出去。
从那垂散的青丝和卫鑫的说辞,慕思年一眼便知道,他怀里抱着的是自己的女儿。
“九幽先生”,慕思年喝住要将人带走的男人,威严的目光不经意间看到凌乱的床榻,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见到在男人怀里颤抖着的女儿,慕思年皱着眉宇,终是没说什么,只道:“还请照看好我女儿。”
君昭脚下微不可见地顿了一下,一句话未说,抱着人扬长而去。
他们离开后,府医也赶到了临风院。
瞥见庭院里白花花的身子,微微讶然,随即快速进了屋。
庭院里就卫鑫一个人,可他丝毫不关心赤裸倒地的女子,而是忧心忡忡候着主屋里的人。
慕落衡被安置到小榻上,嘴角带着一抹明显的深紫色淤青。
君昭那一脚丝毫没有留情,直接将人踹晕了过去。
也正因为如此,府医才能静心凝神地替他诊脉。
可哪怕慕落衡处于昏迷的状态,神色仍旧紧绷,额头上满是汗珠。
慕夫人担忧地拿着手帕给他擦汗。
心中记挂着受惊的夭夭,又放不下昏迷不醒的儿子,眼底满是懊恼和悔恨。
她当初就该听夭夭的话,把人送出去才是。
养虎为患,真是小看了那个女人!
片刻后,府医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此毒可以确定是媚药的一种,但是又比普通的媚药更加猛烈,不知是何来处,老夫无能为力啊。”
慕思年眉目沉重道:“他还能撑多久?”
府医道:“以少公子中毒的程度来看,撑不到天亮。”
“可会危及性命?”慕夫人紧接着问。
府医眸色凝重,缓缓点了点头,“若是没有解药,便只能与女子交合,或许有一线生机。”
慕夫人无力地垂下手,这个时候她上哪里去找一个清白的姑娘?
慕思年看着儿子在昏睡中痛苦挣扎的模样,铁拳握紧,毫不犹豫转身离开,吩咐道:“来人!”
“把那个下作的女人压下去,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刻钟后,我要知道她究竟用什么毒害我儿子。”
慕思年身边的侍卫,都是常年跟在他身侧上战场平四方的英勇将士。
对付敌国俘虏向来不留任何情面。
闻之,立即领命将人拖了下去。
“都怪我!”
慕夫人嗓音里带着哭腔,“要不是我看那孩子可怜,执意要将人留下,夭夭和衡儿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慕思年沉着一张脸,虎目圆睁,“是我的错,我把当年他的恩情看得太重了,才让他们一家人一再伤害你们。”
韶光院。
君昭一路抱着慕鸾回了里屋,轻柔地将她放在床榻上。
掀开她身上的黑袍,上下仔细又检查了一遍,特别是那些被血渍沾染的地方。
慕鸾鼻尖红红,湿着眼眶看他沉默不语的深邃眉眼,已经不似方才那般慌乱。
前世和君昭相处的时候,每次他隐含怒气,下颌轮廓便异常清晰。
他不说话的时候,表面平静无澜,内心实则暗流涌动,谁也不知道他在谋算什么。
但是无一例外,她总能在他怒气的背后,嗅到浓烈的血腥味。
慕鸾任由他检查着,只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冷得可怕。
她想破开这种冰冷的局面。
“我没事,大哥不是有意的,他似乎有些不对劲,我喊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反应,乔依柳肯定对大哥做了什么,君昭……”
“小姐现在最好闭上嘴。”
君昭嗓音沉冷,垂着眼帘没去看小姑娘急着解释的焦灼模样。
他拧着眉,视线落在她手腕上,红了一圈的皮肤刺目至极。
慕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指尖不自觉蜷了蜷,满不在意道:“我真的没事,不疼。”
受惊的心神稍稍安抚了些,此刻也逐渐镇定了下来。
她只不过是受了一些皮外伤,但是大哥的情况定然不乐观。
大哥那般意志力坚强的人,都受不住媚药的药性,而把自己认错,乔依柳究竟下了什么药?
她缩了缩手想抽回来,却见君昭眸色一沉,她顿时乖乖不动了。
君昭从怀中取出药膏,指腹沾染些许后,涂抹了上去。
药膏冰凉,慕鸾浑身紧绷,湿润的眼睫轻轻一抖,咬唇忍着轻微的不适感。
君昭瞥了眼,她故作坚强仰着脖颈微微后仰的模样,手下的力道轻了两分。
慕鸾急着回去看大哥的情况,可君昭上药的速度又慢又轻,内心矛盾又焦急。
好在她手腕细小,总算是熬到上好药。
慕鸾不由松了口气,将手抽回,撑着床榻便要下床。
可君昭偏偏就坐在榻沿,把去路堵住。
身上的衣裙破碎不堪,慕鸾只好拿起君昭放在一侧的衣袍披在身上。
没办法,他堵在床榻前,她只能将就借他的衣袍一用。
慕鸾不知道君昭看着怎么比自己还要生气,但眼下不是计较这事的时候。
她竭力让自己平静道:“这事真的不能怪大哥,并非他本意”
“小姐当知道,若非如此,他早已性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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