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脖颈下的一抹暗红(1 / 1)

“小姐定然是醒来发现身边有个陌生人,所以才咬了九幽先生一口……”

“但是,小姐为什么要咬人呢,定然是烧糊涂了。”

“唉,我可怜的小姐……”

“不过话说回来,这九幽先生看着冷冰冰的,心地怪好的,都被小姐咬了,还这么有耐心!”

“……”

马车里,男人指腹轻抚着慕鸾蹙紧的眉尖,明亮的烛火镀亮了他宽阔的肩头。

半隐在黑暗中的唇角轻勾,望着怀里的渐渐舒展开眉心的人,笑得俊美而邪肆。

两刻钟后,将军府。

往常这个时候,一向静谧的将军府却灯火通明。

花厅里,慕夫人一身正装,垂放在身前的手交握着,不时看向外头。

庭院前聚集了不少府兵,多是慕思年的亲卫。

此时他们一个个脸色凝重,却无一人打破这抹沉重的氛围。

忽然,慕夫人站起身,拿起身旁放着的一件浅色外袍,缓缓走下台阶,对着一众亲卫道:“你们不告诉我他去了哪里,既是要保密,那我就不再多问,夭儿还在宫里等我,我先进宫。”

“夫人!”

一名亲卫上前拦住了她,肃然道:“宫里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夫人再等一等,派去打探的人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慕夫人挥开他的手,这回没再妥协等下去,“与其让他们去探听消息,我倒不如直接进宫。”

想到什么,她往前走的脚步顿住,抬眸看向府门处,“这般寒凉的天,我去送件外袍,是人之常情的事,皇后总不会以此为借口,不让我进宫。”

说罢,她便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府门外走。

府门外的马车早早便候着,只是慕夫人踩上脚蹬,正要弯腰上车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有亲卫朝前探了两眼,扬声道:“夫人,是将军府的马车”

慕夫人偏头看去,入眼的赫然是挂在马车前的两盏明晃灯笼。

灯笼上的“慕”字十分显眼。

她将臂弯里的外袍往怀里紧了紧,扶着侍婢的手,走下马车。

而远处的一行人逐渐靠近,慕夫人清楚看见坐在车辕上的云鹤和银心。

马车在跟前停下,慕夫人立即上前道:“可是小姐回来了?”

云鹤回道:“正是。”

慕夫人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又有些诧异。

皇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竟然这么快就把人送回来了?

可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

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是景郡王府的。

还没来得及向景郡王行礼,慕夫人便被眼前的一幕惊住。

云鹤掀开车帘,从里面缓缓走出一道黑色的身影。

来人怀里抱着一个人,沉稳走下马车。

待看清那张红肿的小脸后,慕夫人踉跄了一下,险些没站稳。

幸好一旁的宋闻璟及时扶住了她,“慕夫人!”

慕夫人颤动的眼眸扫过她身上带血的衣裙,吓得手脚冰凉。

她快走到君昭跟前,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君昭眼神微暗,道:“小姐受了伤,先进去吧。”

慕夫人有些不知所措地点了点头,忙让开身让他将人抱进去。

宋闻璟皱眉,府门前就有嬷嬷候着,大可让她们接手。

大将军府虽是行伍之家,但是夭夭毕竟是女子之身,怎么能容一个下人这般堂而皇之抱着。

君昭似是注意到宋闻璟紧盯的目光,缓缓掀起眼帘,朝他扫了一眼,便抬脚径直从他跟前走过。

宋闻璟神色不悦,正要阻拦,无意间瞥见他脖颈下的一抹暗红,周围隐隐留下一圈凹凸不平的痕迹。

不像是受伤,倒像是……咬痕!

他好歹是郡王,虽然没有流连过花楼之地,但是母妃安排过通房。

此等女子留下的痕迹,他尤为记忆深刻。

宋闻璟眯了眯眼眸,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如此不懂得洁身自好的男子,就算懂医术,也不能再留在夭夭身边。

君昭一路未曾假手于人,直接将人抱进韶光院的寝殿中。

把人轻柔放进床榻后,慕夫人立即上前,坐在床榻边拉着慕鸾的手,忧心忡忡道:“她怎么样了,身上的伤可严重?”

君昭正人君子般淡声道:“皮外伤不轻,夫人还是替小姐换身衣裙,细细看她身上还有无别的伤痕,我去准备退热的汤药。”

慕夫人连连应下,掌心里的小手还发着烫,一摸就知晓烧得不轻。

君昭在侍婢们进来前,便先行退了下去。

她身上重点的伤口他都已经上好药,高热应该是吹了凉风导致的。

骨子里的病刚好,又染上风寒,怕是要在床榻上躺一些日子。

宋闻璟身为男子,不好直接进慕鸾的寝室,便在庭院中候着。

只是奇怪,今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按慕清羽的性子,定然是在北衙禁军营里待不下去的。

可今夜为何到现在还不见他的身影?

是没有人去禁军营里通知他吗?

他微微侧身看向一旁将军府的管家,道:“没人去通知清羽吗?”

管家躬身道:“回郡王,已经派人去了。”

宋闻璟还想追问,既是通知了,为何迟迟不见人?

可稍一抬眸,便看见从屋中出来的黑袍身影。

他并没有看向宋闻璟的方向,而是在门口拐了个身,朝廊下走去。

宋闻璟轻拂了下衣袖,止住身后跟随的侍从,抬脚追了上去。

然而,沿着回廊追了一会儿,黑袍男子突然在尽头消失不见。

宋闻璟快步走近,拧着眉四下张望,寻思着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

不想,一道慢悠悠的闲散声音自身后传来,“你在找我。”

宋闻璟身形一僵,恢复平静转过身去。

阴影一寸一寸从来人的身上褪去,正是那名黑袍侍卫!

君昭不知从哪里薅了一把草药,在手里随意抖着,似笑非笑道:“都说景郡王年轻有为,谪仙般儒雅,怎么也做这藏头露尾的勾当?”

不知为何,明明只是一个会点医术的侍卫罢了。

可此刻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便生出一股睥睨众生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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