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本王就给他一个机会(1 / 1)

许是这一世见过他骨子里的温柔,才敢强忍着满身寒意,与那双凌寒的眼眸对峙。

“我是没有资格生你的孩子,但是这个孩子已经在腹中,王爷就不能看在往日情分上,放孩子一条生路吗?”

君昭微微挑眉,仿佛真的在思量这句话。

片刻后挑唇一笑,“好呀,本王就给他一个机会。”

俊逸的脸庞衬的笑容不羁又妖美至极。

慕鸾下意识信了他的话,心中一喜,自认为君昭也是在乎这个孩子的,所以才这般容易便松了口。

她忙看向身后,正要查看苏岚的情况。

可一回头,哪儿还有苏岚的影子。

“人,人呢?”

慕鸾四下张望,没发现苏岚的身影,肚子却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刺疼。

疼得她牙齿直打颤,小脸瞬间又白了几分,本能揪住肚子上的衣裙。

可在不经意垂眸间,却蓦然看到高高隆起的肚皮。

那是自己的肚子!

指尖摸到湿滑的黏腻感,慕鸾颤巍巍抬起手,刺目的红令她脑子轰的一下,顿感一阵眩晕。

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怎么回事,一抬眸就看见君昭那张阴凉带笑的脸。

一颗心顿时跌入谷底,冷汗一滴一滴自她额头滴落。

君昭欣赏着她交织着绝望和惊惧的神情,不紧不慢将剑尖抵在她隆起的肚皮上。

嗓音带着几分癫狂的愉悦,慢悠悠道:“怀了,就剖出来。”

“他要是活着,本王就放他一条生路。”

慕鸾面无血色,惊惧到失声,颤动的身体只剩下惊恐无力的眼泪往下滴落。

她脚下用力蹭着地面,想让身体远离那把凌厉的剑。

可她挣扎了半天,除了身下涌动的血液,再也没挪动半分。

心口泛起绵密的疼,压的她喘不上气。

落在君昭那双冷漠的黑眸中,与苟延残喘的丧家之犬并无任何区别。

君昭手里的剑刺来的时候,疼痛似乎都变得麻木。

渐渐的,她也就不动了。

如同那个大雪纷飞的雪天,慢慢感受着生命的逝去。

她护不住自己,也护不住孩子。

可是君昭,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

“小姐?小姐……”

慕鸾拧着眉,在一声声呼唤中,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大口喘息着,如同檐下摇曳的烛火,似乎随时都可能被凉风拂灭。

“小姐!”

银心用巾子仔细擦拭着她汗湿的鬓角。

慕鸾却一下子拂开她的手,挣扎着要起身。

银心见小姐睁开眼睛,来不及高兴,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挣动吓了一大跳。

可她顾不得那么多,一边扶着小姐起身,一边劝道:“小姐,您还病着呢,万万不可乱动。”

慕鸾眼里的惊颤犹在,抬眼便看见熟悉的环境。

银心扶着她晃动的身子,安抚道:“小姐可是做噩梦了?”

慕鸾猛地垂眸朝自己的肚子看去,小腹平平,没有锥心的刺痛,更没有可怖的血迹。

脑海中血腥的画面霎时碎成了片。

她小口小口喘息着,抚着颤动的心口,庆幸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假的梦境。

“小姐不哭,没事了,不会有人欺负小姐的。”

银心轻声哄了一句,这才偏头朝外室的侍婢喊道:“小姐醒了,快通知夫人和二公子。”

慕鸾怔了怔,抬手抹了把眼角,眼睛酸涩的厉害,指尖真的沾到了几许湿润。

她惊魂未定地闭了闭眼,慢慢压下心中的惊慌。

慕夫人和慕清羽匆匆赶来的时候,慕鸾已经恢复了平静。

不过小脸依旧没什么血色,看着蔫蔫的,提不起半分精神。

等到气色好些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自那日从梦魇中惊醒,慕鸾就有意避开“君昭”这两个字。

她没再看见君昭,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好在病着的日子里虽然难受,但是昏昏沉沉的也令她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旁的事。

身体大好后,为了不再下意识想起君昭,慕鸾更是让银心每日熬煮一碗安神汤。

夜里早早入睡,白日空闲的时间,就抄抄佛经,以安心神。

只是这日,银心如往常一般,端着安神汤进屋。

慕鸾倚靠在床榻上,手里捧着之前没看完的江湖话本。

不知道是看到什么有趣的情节,不自觉掩唇轻笑了一声。

银心见小姐气色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光彩,面庞不像病榻上苍白,而是透着淡淡的红晕,宛如冬日里绽放的红梅。

她看着心里高兴,不由多感叹了声,“九幽先生留下的安神药方还真管用,小姐夜里睡得好,精神气一下子就回来了。”

慕鸾正要翻页,继续往下一页看去。

闻言,手上的动作肉眼可见顿了顿。

她抬眼看向银心,“你说安神汤药的配方是他留下的?”

银心将托盘小心翼翼放置在桌上,转身点头道:“是的小姐,九幽先生说,他有一位江湖朋友病得很重,见小姐烧退了,他便嘱咐奴婢,等小姐好些的时候,煮些安神汤让小姐服下,能快速恢复些元气。”

银心没发现慕鸾脸上微变的神色,笑着继续道:“没想到,小姐和九幽先生想到一处了。”

慕鸾眼眸微动。

江湖朋友?

多半是随口搪塞银心的。

他一个冷心冷清,没有任何怜悯之心的人,会去关心一个江湖朋友?

那江湖朋友不被他弄死,就该谢天谢地。

慕鸾缓缓垂下眼帘,什么也没说。

只是当夜,就停用了安神汤。

翌日,慕思年从官署回来,一进府门,连丹峰院也没回,就快步往韶光院而去。

彼时,慕鸾在暖阁摆了一张书案,手持狼毫,正仔细抄录着搁置在左手侧的佛经。

“夭儿。”

一声刻意压低的粗犷声音在院中响起,慕鸾笔下一顿,抬眸从支摘窗的缝隙间看去,不由惊呼道:“阿爹?”

慕鸾起身迎了上去,嘴角止不住上扬,莹润的眼眸闪着激动的泪花,“阿爹什么时候回来的?”

慕思年凌厉的虎目不自觉柔软了几分,看着她红润的气色,欣慰道:“你病倒的第三天,阿爹便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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