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这种人不适合夭儿(1 / 1)

他伸手替她撇去眼角最后一滴泪花,心疼道:“你们姑娘家还真是水做的,一哭整个人都要化成水了。”

慕鸾吸了吸鼻子,眼眸盯着他,不自觉便想到阿音,道:“阿音也哭了?”

“她哭的比你还凶,你是不知晓,看她平常大大咧咧的形容,哭起来就跟闹洪灾似的,动静又大,又撕心裂肺”

慕清羽说着,还比划了几下划船的动作,“我划船都来不及救她。”

慕鸾被他这一逗,直接勾唇笑出了声,下意识替沈音辩解道:“哪有那么夸张。”

慕清羽重新在慕鸾跟前蹲下,指了指后背道:“怎么没有那么夸张,你见过阿音哭吗?”

慕鸾迟疑了一瞬,一边往他背上靠,一边仔细回想了一番。

确实,她和阿音认识这么久了,还从没见她哭过。

慕清羽勾着她的腿弯站起身,偏头朝后道:“那下次她哭的时候,我派人知会你一声,让你好好感受一下,什么是决堤。”

此时远在御史府的沈音,头上顶着一只瓷碗,端庄站立着。

身前,沈夫人拿着戒尺,一下一下敲打着自己的掌心,围着沈音转悠。

突然,沈音鼻尖一痒,来不及将头顶的瓷碗拿下,“哈啾!”

砰!

伴随着落地一声脆响。

沈夫人单脚站着躲在一边,望着碎成好几片的瓷碗,怒不可遏瞪向沈音,“沈音!”

沈音正揉着自己发痒的鼻子,心里还在蛐蛐,究竟是是哪个混蛋说她坏话,耳边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喝声。

她身子一颤,回眸就看见阿娘晃着手里的戒尺,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抖的十分厉害。

沈音忙安抚道:“阿娘……”

可才唤了声称谓,沈夫人已经拿着戒尺疾步走近,“我不是你娘,你是我娘!你说说你这已经是今天砸碎的第几个碗了……”

沈音一边往后退,一边摆手求饶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方才是真有人骂我。”

“骂你?就你这五大三粗的性格,骂你都是轻的,你看老娘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沈夫人骂骂咧咧朝沈音追去。

沈音也不是个腿短的,撒丫子就熟练地往假山绕去。

挡路的丫鬟被沈音一推,往沈夫人身上扑去。

侍婢吓得花容失色,又是搀扶沈夫人,又怕自己得罪了人。

这个扶扶那个,那个扶扶这个,顿时乱成一锅粥。

一时之间,整个院子都沸腾了起来。

将军府,书房。

君昭坐在下首的椅子上,慕思年亦没有上座,而是与他对立而坐。

慕思年率先开口道:“殿下找上夭儿,恐怕不是凑巧那么简单吧。”

君昭指尖轻敲着椅把,后背倚靠在椅背上,神色平淡道:“将军不用验验我的身份,这般确信,我就是十九皇子?”

慕思年道:“明人不说暗话,若对殿下的身份有疑,臣就不会邀殿下一叙。”

君昭垂下眼帘,黑冰似的眸中瞧不出任何情绪,“不愧是大将军,智勇双全,难怪能保大周十几年边境安和。”

慕思年脸色顿时闪过一抹异样。

一个尚且是无名小卒,皆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潜藏入府中。

他这个智勇双全的大将军,听来未免有些讽刺。

慕思年不同他打哑谜,直言道:“不管殿下要做什么,都勿要牵扯上夭儿,她心思单纯,断然不会与皇家人有任何关系。”

君昭轻扣的指尖微顿,负又继续不紧不慢敲着。

他掀开眼帘,眸子就像冻结的冰潭,毫无波澜地望着慕思年。

“小姐救我是真,我自是会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就如……”

君昭顿了顿,道:“将军对乔富贵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慕思年脸色肃然。

他以为救人的说法,不过是夭儿替十九皇子掩盖身份的借口罢了。

如今看十九皇子的神色,倒真不像是说谎。

可皇家人的恩情最是难两清。

方才在花厅,见他对夭儿那般亲昵的动作,他虽讶然。

可更令他震惊的是,夭儿竟然没有一丝排斥与抗拒。

夭儿究竟是遭他胁迫,还是心甘情愿?

若是前者,那自己断然不会助纣为虐。

若是后者,那就更难办了。

柔妃当年身处冷宫,却极受宣帝爱宠。

只是后来姬家被灭,大周平叛战乱、国运昌盛后,柔妃便渐渐失去了宣帝的宠爱。

一个在冷宫受宠的女人,古往今来,可谓就柔妃一人。

只是她身份特殊,尽管宣帝一再暗中掩饰她是姬家长女、西凉帝妃子的事实,却如何能瞒得过他们这些辅佐过西凉帝的臣子?

当时刚经历改朝换代,宣帝决不允许柔妃的身份影响到大周局势。

故而一直让柔妃住在冷宫。

可皇子毕竟是皇子。

为了安抚当时尚能倚仗娘家势力的柔妃,宣帝对外宣称其子为十九皇子。

十九皇子并非第十九个皇子,而是宣帝故意而为之。

就是为了这所谓的‘十九子’远离储君之争,这辈子怎么也轮不到他坐上帝王之位。

当年姬家覆灭的时候,他听过一些关于十九皇子的传言。

据说他们母子在冷宫中的日子并不好受。

还时常听说十九皇子有疯癫之症。

现在再看眼前之人……

此人不管是言行举止,还是通身气质,无形中都透出一股睥睨天下的威严。

这种稳重的气势,他还从未在哪个皇子的身上深切感受到过。

就连当今圣上,都未必有他这份凌厉的威压。

何来疯癫之症?

就算没有,他亦当即得出一个结论:这种人不适合夭儿。

慕思年直接替慕鸾回绝道:“救殿下,是夭儿身为大周子民应该做的,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这话,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想和君昭撇清关系的。

外头阴雨连绵,打在屋檐上沙沙作响。

书房里没有炭盆,唯有小几上还冒着几许青烟的茶盏,尚且透着几分温度。

君昭面色平静,心中却勾着一抹冷笑。

既然慕思年打的是这番算盘,那君昭便同他讲讲,他们的父女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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