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很难办。
因为明面上,确实是谢述不占理。
按照大方律法,奸污他人妻女,当浸猪笼,游街示众。
被打死打残也是活该。
谢贤的诉求十分合理且正确,无可挑剔。
可关键在于。
谢述是被陷害的啊!
“父亲,孩儿是被陷害的。”谢述开口。
“你放屁!抓奸在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谢贤冷笑:“谁不知道你谢述嗜色如命?抢了二哥的女人还不过瘾,现在还来抢我的妻子?谢述,你真是个畜牲!”
“请父亲将这个丧尽人伦的畜牲收监,关进大牢!”
林长公这时也站了出来:“请主公严惩谢述和林巧儿!”
林家的脸面大过天。
林巧儿作出如此有辱家风的事情,林长公索性就当没有这个女儿!
此举,引起了不少官员的附和。
他们都是谢贤的朋党,此刻无一例外站出来声援谢贤,朝谢朗天施压。
谢述只觉得好笑。
奸污他人妻女是罪,那谢贤岂不是得被千刀万剐?
谁不知道谢贤最喜欢玩下属的老婆?
对此,你们这些人置若罔闻,反倒对他谢述死捏着不放?
都是衣冠禽兽!
谢朗天此时也下不来台,看向谢述的眼神也充满了厌恶。
“齐显,将谢述和那个淫女关进大牢,我谢朗天没有这样畜牲的儿子!”
谢述是不是冤枉的,对于谢朗天而言并不重要。
他在意的只有自己的脸面,和平息事态。
王节咬着牙,想要为谢述说几句话,却被郭图拉住。
“你我身份在此,此时出言,只会让谢述处境更为恶劣。”
“州牧大人,此事或有蹊跷,何不等林巧儿醒了之后再做定夺?”李兰站了出来。
她并不认为谢述会对林巧儿下手。
疑点太多。
退一万步说,就算下手了又如何?
不过是个林家罢了。
你谢贤自己管不好妻子,还能怪在谢述头上?
“谢述从小憨直,难免被奸人利用欺负。”
说这话时李兰冷冷地看着谢贤。
搞不好,这件事情就是谢贤贼喊抓贼,目的就是弄倒谢述。
谢朗天又何尝不知道此事存疑?
但不重要。
如何平息事态,保护自己的脸面才是最重要的。
“关起来再说!若是贼人陷害,我定会还他一个公道!可若是他大逆不道,我就当没有这个儿子!”
“若是要关我,谢贤是不是也该关?”谢述直视着谢朗天:“我可什么都没做,而谢贤好人妻之事,众所周知!”
“坊间之言,不足为信,而你之事,证据确凿!”谢朗天冷哼一声。
谢贤朝自己施压也就罢了。
你谢述算什么东西?
也配质问为父?
“齐显,动手!”
齐显叹了口气,朝谢述走去。
谢贤则心中冷笑,等谢述进了牢房,他有一万种方法让谢述生不如死!
还有林巧儿那个贱人!
定要将他卖到最下贱的窑子去,受尽折磨!
暗中的也叔忍不住要出手相救。
可一想到谢述叮嘱自己的话,又陷入痛苦的折磨。
“我说过,他的命是我的。”
王潇提着剑,站到了谢述身前,挡住了所有人。
“王节,你这女儿是不是疯了?谢述轻薄了她,她还护着谢述?每天砍谢述一剑,砍着砍着还砍出感情来了不成?”谢贤冷笑。
王节硬着头皮:“闺女,听话,快过来。”
王潇不为所动:“我修的是剑,剑心动摇,此生颓废。谢述,只有我能杀,其他人,哪怕是伤他都不行!”
“我也相信谢述!”李不语也站了出来:“谢述屡次救我于毒手,绝不可能是色欲熏心之徒!一定是有人陷害他!还请州牧大人明察!”
对于两女的挺身而出,谢述心里十分感动。
尤其是李不语,他对李不语更多的是利用,李不语自己也知道这份利用并无多少感情。
但此刻,她却顶着压力站了出来,直面谢朗天。
齐显顿足,回头看了眼谢朗天。
谢朗天面色阴沉:“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将谢述抓起来?难道要我亲自去抓吗?”
黎阳牧的威严不容置疑。
此事在这一刻起已经无关对错。
“抓我可以,放过林巧儿,她是无辜的。”谢述淡淡道。
虽然他对林巧儿并无好感,但这件事确实和她没有关系。
“你还真是情根深种啊!还说你们没有狼狈为奸?”谢贤笑得越发怨毒。
“林巧儿醒了!”这时有下人急忙跑了过来。
“何不听听林巧儿是何说辞?”李不语道。
“那就让林巧儿过来!”谢朗天厌烦地开口。
林巧儿被人带了过来。
“林巧儿,当这么多人的面,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谢述奸污了你?”谢贤开始上压力。
林巧儿颤颤兢兢地看着谢述,眼中分明闪过一抹痛苦和歉意。
下一刻,她伸出手颤抖着指着谢述:“没错,就是谢述令人将我抢掳来这里,企图奸污我!我……我幸好我拼命反抗,才没有让他得逞,他恼羞成怒将我击晕……”
谢述笑了。
他明白了一切。
原本他还觉得林巧儿是意外被卷入这场事情中的,她是无辜的受害者。
到头来,自己却是那个傻子。
萧娆!
风雨楼!
好手笔!
人证物证俱在,谢述辩无可辩,罪大恶极!
“我身负重伤,站立都勉强,如何奸污他人?”谢述轻笑一声,直勾勾地看着谢贤,重新审视起这位善妒的三弟。
风雨楼可以选他谢述,自然也能够和谢贤合作。
只是谢贤,不知道你是否做好了被风雨楼这把刀,反噬的准备?
“证据确凿,还在抵赖?请主公为我林家做主!”林长公跪地不起,声嘶力竭。
林巧儿也低着头抽泣。
“你这个孽畜!”谢朗天失望地摇了摇头,亏自己还觉得谢述憨直率真,没曾想竟是一头罔顾人伦的畜牲!
“给我将他打入大牢!”
现场,一片唾骂和讥讽。
王潇依旧倔强的护在谢述身前。
李不语则被李兰强硬的拉走。
举目所望,谢述孤家寡人。
“娘啊,你看到了吗,这些人,都欺负我,欺负了我十八年呐!”谢述彻底心死。
如此也好。
报复起来,就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
“抱歉。”
齐显低叹一声,准备将谢述带走时,一声老态龙钟的嘶吼在天边响起。
“谁敢欺负我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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