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声接连不断。
怜儿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谢述:“你觉得我很残忍?”
怜儿摇头,犹豫道:“是他们罪有应得!”
谢述:“祸不及家人的前提,是福不及家人!这些人,享受着杜常山对百姓敲骨吸髓带来的权势富贵,目睹杜常山行恶,却不揭发阻止,而是视若罔闻,心安理得!
所以,他们该死!”
那地窖,就立在庭院中央!
已然有些年头。
姜瞒将一个妇人丢进地窖里,关上盖,妇人的哀嚎声清晰可闻。
谢述笑道:“你看,听得见。”
就因为那些女子来自寻常百姓家,杜常山就能有恃无恐地残害她们!
就因为她们无权无势,命比草贱,所以整个杜府的人都对她们的遭遇毫不在意。
杜家的狗都有窝,吃饭的狗盘子都是镶金的。
可人,却只能挤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一天天哀嚎呼救直至绝望死去。
那绝望的画面,怜儿浑身颤抖,忍不住钻进了谢述的怀中,方才能感受到一丝慰籍。
再次看着那一个个倒在血泊中杜家人,她的眼中没有不忍和怜悯,只剩下快意!
“公子说的没错,他们该死!”
杜常山绝望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愤恨,绝望。
他用尽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朝着谢述咒骂,随后变成了哀求,而哀求了一段时间后只剩下绝望的哭泣。
府外。
董蔷静静地听着这一切,饶是以她的心境,此刻都不由得遍体生寒。
谢述走到杜常山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犹如死狗一般的杜常山,后者麻木不仁的眼睛中掠过一丝希冀。
杜常山:“谢述,我错了,你放过我的家人吧……”
谢述:“到你了。”
杜常山一怔,看向谢述身后,才发现整个杜府尸横遍野。
已如死寂一般。
谢述:“这个世界太脏了,但至少杀了你,能够让这个该死的世界干净些许。”
谢述半蹲下,用只有他和杜常山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是不是我屠了杜家满门吗?动手的不是我,但谋划的是我。”
“至于你那个宝贝儿子杜全,他没有死,因为我还需要用他的脑袋祭旗,但你放心,他活着的这段时间绝不会好过。”
杜常山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杜家之前,可从未招惹过你……”
谢述耸了耸肩:“地窖里的那些姑娘,也从未招惹过你。”
杜常山无能狂怒:“谢述!你不得好死!”
谢述居然十分认可地点了点头:“我也没打算善终,但至少,我可以亲手操办你儿子的葬礼,相信我,你儿子的脑袋到时候肯定会飞老高了。”
杜常山吐出一口鲜血,暴毙而亡。
堂堂礼部尚书,就这么被谢述活生生气死了。
谢述站起身,冷声道:“搜清楚些,床底、米缸、箱子里都找一找,别落下一个活口!”
他做事,要么就不做,做了就要做绝,永除后患!
决不能让仇人有机会危害到自己身边人!
姜瞒指了指不远处瑟瑟发抖的老狗:“老谢,狗也杀吗?”
谢述:“杀。”
姜瞒操刀的过程中,眉头微皱:“这狗好像怀孕了。”
谢述:“那更得杀!万一杜常山投胎咋整?”
姜瞒深以为然:“还是你想的周到。”
府门打开。
谢述牵着怜儿,蹚着血缓缓走出。
闻讯赶来的王讳被杜府里面的惨况惊得呕吐不止。
他惊怒万分的指着谢述:“你竟然屠了杜家满门?!”
董蔷此刻也心神俱震。
她知道谢述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比如捅杜常山几刀,甚至宰了杜常山,她都能理解甚至摆平。
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谢述竟然屠了杜家满门!
杜家在京都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满门被屠,必将引起轩然大波!
京都当地的老牌世家势必因此同仇敌忾,到时候群起而攻之,就连谢廉都未必保得住谢述!
杜家该屠吗?
凭心而论,董蔷是认为该杀的!
尤其是在看过杜家地窖里的惨况后,她也恨不得亲手宰了杜常山这个宰渣!
可想和做,是两件事。
她敢想,但绝不敢做!
可谢述却做了。
而且还做的如此干脆利落,不留余地。
谢述淡淡道:“我为陛下除此一害,还请王司空为我请功!”
王讳人都傻了。
刺杀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就算是朝廷命官犯了罪,也得交由大理寺和监察司共审,由陛下亲自判夺。
而且就算查实,最后也不过是剥除官职,勉其思过罢了!
除非是谋反的大罪!
否则,大方官员犯罪,轻易不会身死。
刑不上大夫,在大方并不是一句空话。
而现在,谢述不仅擅自冲进杜常山的家里,斩杀了杜常山,还手段极为残忍的屠了杜家满门!
你谢述一个布衣,怎么敢的啊!
甚至,谢述还要王讳为他请功?
王讳:“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谢述则懒得废话,带着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王讳盯着董蔷:“董小姐,你难道不抓他?”
董蔷开始机智的踢皮球:“王司空,此事甚大,我一个小女子处理不了,得回去问问我爹,你要不也回去问问陛下?”
对于董蔷这种明摆着包庇谢述的举动,王讳怒不可遏:“好好好!我这就入宫禀奏陛下!”
说罢拂袖而去。
董蔷也不免苦笑:“谢述啊谢述,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
当谢述回到谢府时,谢廉正坐在摇摇椅上晒太阳。
见到怜儿,谢廉眉头一挑:“哟,回来啦?”
怜儿赶忙行礼:“怜儿见过老祖。”
谢廉这次仔细打量了怜儿一眼,忍不住道:“确实生了副好骨相,怪不得我这孙儿为你不顾一切。”
怜儿手足无措,只能低下头去,双耳泛红。
谢述让怜儿先回院子,自己则搬了个板凳坐在谢廉身边,亲自给谢廉倒了杯茶:“老祖,喝茶。”
谢廉笑骂道:“少来整这些虚头巴脑的,来这么多天,老子就没见你给我倒过茶!说吧,闯什么祸了?”
谢述:“先去了趟楚家,伤了楚户的儿子。”
谢廉:“小事,还有呢?”
谢述:“果然瞒不过老祖,后来我又去了趟杜家。”
谢廉:“捅了杜常山?区区一个礼部尚书罢了,老子当司空的时候,他杜常山还是个书生呢!小事!”
谢述一脸老实:“不只是杜常山,我屠了杜家满门。”
谢廉:“不过是杜家满门而已,小事……”
话音未落,茶水就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谢述,沉默了半响,突然道:“你有没有兴趣当董家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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