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六品,一个七品,也敢在我面前造次?”
“找死!”
血仇自持境界优势,看夏侯云和李墨衣的眼神也透着轻蔑。
在他看来,这两个人不论是狠辣还是奸诈都远不及自己,以命相博时,不堪一击。
事实也正是如此。
夏侯云的枪法,太过正气。
乃是比武格斗的路子,和专业杀手相比少了几分凶狠。
而李墨衣虽然杀招迭出,可惜境界不足,只能在一旁骚扰,并无法真正意义上对血仇造成致命的威胁。
雨声更大了些。
浇灌吞噬了金石碰撞之声。
“银龙枪法!”
夏侯云全力以赴,祖传枪法倾泻而出,勉强能够抵御血仇的攻势。
李墨衣隐没在黑暗中,择机出手。
“枪倒是挺快,可惜力度差了一点。”血仇双刀近身,眨眼便来到夏侯云身边,手中双刀旋转如风。
夏侯云双手震麻,差点连枪都握不住,几乎脱手。
紧要关头,李墨衣终于出手。
依旧是偷袭。
寒芒乍现,瞄准的是血仇的后背。
然而这次偷袭并没有成功,血仇似乎早有预料,先一步将夏侯云逼退,毫不犹豫地转身朝李墨衣攻去。
偷袭变成了正面搏杀。
李墨衣措手不及,直接被血仇砍倒在地,血流不止。
“废物罢了。”
血仇冷笑一声,提臂回挡,恰到好处的挡住了夏侯云的攻势。
反手就是一刀。
刁钻的角度加上恐怖的力道,直接将夏侯云震退,手中银枪也随之脱手,飞落远处。
夏侯云神色微变,果断欺身而上,选择近身缠斗。
“花拳绣腿。”
血仇脸上的不屑之色更胜。
赤手空拳打双刀,他都不知道怎么输!
他挥动双刀,斩碎风雨,攻得夏侯云险象环生。
“阿云莫慌,爷来助你!”
在暗中观摩了半天的谢述终于坐不住,提着刀加入了战斗。
“嗯?”
谢述体内毫无境界,在血仇眼中就是一个不知死活的普通人。
可就在他挥刀,准备随手杀了谢述后。
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之力在刀锋处炸开。
让他的步子为之一滞。
犹如书卷风华,点墨流苏扑面而来,让他情不自禁地在厚重感中泥泞。
“文脉之气?”
血仇诧异万分。
“玄弘均是你什么人?”
文脉之气本身是没有任何伤害性的。
但它却可以让拥有者,气运加身,对于寻常修炼者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压制力。
和谢述对上,血仇只觉得自己体内的灵力迟缓不堪,境界也从八品被压制到了七品巅峰。
谢述并没有和血仇废话,提刀便是一通乱砍,将血仇逼退。
趁此空隙,夏侯云艰难地获得了喘息之机,重新将银枪捡起,雨水冲刷着伤势,在他的脚下汇流成血色的河。
“你淡泊书院非要管闲事?”血仇眉头紧皱,投鼠忌器。
这里是京都。
而文脉之气乃是淡泊书院的标志。
在并不知道谢述身份的前提下,他自然而然将谢述当成了淡泊书院之人。
阎罗殿虽然在江湖上凶名显赫,但绝对不想和大名鼎鼎的淡泊书院交恶。
“你我家门前,伤了我的人,还叫我不要多管闲事?”谢述冷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血仇方才记起,夏侯云先前说过,此地是谢家。
京都谢家!
“你是谢述?”血仇后知后觉,眼神也变得尖锐:“谢公子,这件事情只是个误会,我只是追杀阎罗殿的叛徒方才来到此地,人交给我,我马上就走。”
“我们之间并无冲突,甚至还可以成为朋友,我想谢公子也不愿意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危害我们之间的关系吧?”
李墨衣倒在血波中,面色冰冷。
他艰难地撑着剑,不敢去看谢述的表情。
血仇可是金牌杀手!
自己和谢述相识甚短,谢述绝不会为了自己这个小喽啰,去得罪阎罗殿!
“你的耳朵是被纹身堵住了吗?”谢述言出惊人:“这里没有你阎罗殿的人,只有我谢述的人!”
连小弟都护不住,还怎么当大哥?
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不过是一个八品罢了!
也敢威胁他谢述?
“哼!够胆!”
血仇显然没有想到谢述的态度居然如此坚决,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李墨衣,不惜得罪阎罗殿。
他深深地看了谢述一眼,没有任何的恋战,直接转身跑路。
童姥等一众阎罗殿高手就在京都。
得罪谢述这种事,犯不着他出头。
他打算回去摇人。
“我没说你可以走了!”
谢述略微抬手。
周边街道突然涌现出数十位亲兵。
他们全副武装,拉弓射箭。
弓箭这玩意,对于极少数九品巅峰强者而来,犹如隔靴搔痒;可对于九品之下的强者,那可是颇具威胁的利器。
血仇难以招架,顿时被插成了刺猬,血流如注。
最要命的是,那箭上,还有毒!
“谢述,你这个奸诈小人,居然设计埋伏我!”血仇行走江湖半生,没想到在阴沟里翻了船。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这些人,可不是为你准备的。”谢述淡然道。
京都暗流涌动,锋芒在背,谢述又怎会没有后手?
姜瞒的西园军就在城中候着呢!
别的不说,只要实力极强的那一小撮九品高手不出,谢述完全有自信全身而退。
仙医楼医术高超,用毒也一样非凡。
医书,亦是毒书。
这些天,怜儿在仙医楼的藏经阁里收获可不小。
只见先前还直蹦哒的血仇被插满了箭矢后,体力不支,摔倒在地。
周围的姜家亲兵一拥而上,将血仇五花大绑。
“用不着你出手,我也能摆平他。”夏侯云冷着脸。
谢述:“啊对对对。”
李墨衣面露惭愧:“属下无能……”
谢述摆了摆手:“去找怜儿,拾掇拾掇,你这血都快流光了!”
夏侯云盯着血仇:“此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谢述:“先留着,等我回来再说。”
他抬起头,雨声不知何时停止,天便拂晓,泛起白色的肚皮。
“天亮了,我得上朝面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