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淡,时间匆匆而去,这是罗阳魂穿古代的第三个秋日。早上起来十分清冷,从远处望向槐林,一片枯黄,秋风起处似乎看到纷纷落叶,飘洒而下。
已到深秋,韩市丞派人来催过几次,韩千千一拖再拖,最后实在拖不下去,今日就要返回长安!
罗阳想起昨日韩千千的话语,心中无比惆怅。
“阿翁催促数次,已派人将别院行囊收拾了,叫我明日启程回家。秀哥哥,待返回长安,你登门提亲好不好,我已年过20,若再有王公贵戚与我作媒,该如何是好!”
“好,等你回去,我便登门提亲!”
看着韩千千怯生生的模样,罗阳思绪万千。
提亲这事他老早就已经想过,奈何一个是当朝新贵之家,一个是前朝遗胄之后,谁愿意把女儿许配给注定没有出头之日的人呢?
而韩千千的年龄又拖不得,已经二十岁,在这个时代实属老黄花大闺女了。
韩市丞恐怕也不会再挑三拣四,要求稍微降低一些,长安城里哪里寻不到个乘龙快婿。况且有王宗之事在前,韩老爹想来已经在物色好女婿了吧!
突然间,罗阳觉得他与韩千千有一种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既视感。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奶奶的,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结果,万一成了呢!”捏了捏拳头,罗阳暗暗给自己打气。
“提亲?”
逐贫居雅室中,邓禹和朱佑听罗阳说要上门提亲,都叹息起来。
“兄长,韩千千虽乃崇新公外家,却也不是凡俗之女可比,此事须得从长计议。”邓禹开口道。
“哎!我等皆刘氏之后,当朝贵戚有谁正眼相看,韩小娘虽与文叔你两情相依,只怕韩市丞万难应允。即便汉市丞随了女儿心意,却还有崇新公府,必定不许这门亲事!”朱佑叹息道。
邓禹和朱佑都是聪明人,门户之见他们岂不晓得。以往只觉得刘文叔和韩千千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过事到临头,却又觉得二人若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千难万难了!
罗阳淡淡一笑道:“知难而退不是我刘文叔所为!车到山前必有路,先登门提亲,若成其姻缘,则是万幸。不成时再另想他法。”
“既然如此,我与仲华必鼎力相助,如有差遣,文叔吩咐便是!”朱佑斩钉截铁的说道。
看着朱佑一副要抢人的模样,罗阳觉得好笑。这货虽读儒书,行事方正,但内里却十分热血,大有游侠之风!
“我心中已有计较。”罗阳笑着看向邓禹说道:“仲华,为兄厚颜,倒有一事相求。”
“兄长休要客气,有事吩咐便可,小弟自当尽心竭力!”邓禹目光炯炯的说道。
上次经历过王宗事后,他对这位兄长佩服的是五体投地,翻手之间便将王宗弄死。如今听了罗阳说已有计较,以为又有了什么计策!
罗阳看着二人模样觉得好笑,开口道:“我欲筹100万钱做纳聘之礼,再求来叔父为媒保,上门议亲。自驴棚开张以来,为兄囊中只攒下60万钱,韩千千走时将她驴棚所得15万钱交与我。如今还差25万钱无处可筹。只得厚颜与仲华相借,待日后闲时必当奉还。”
邓禹闻言先是一愣,他以为兄长又有妙计,不想却是拿钱开路,随即开口道:“何须说个借字!自驴棚开张以来,小弟白白拿了许多利钱,心中早已羞愧万分。小弟便出50万钱,略尽心意!”
邓禹独占驴棚三成股份,将近两年的驴棚分账,大概算来也有四十多万钱的收益,他开口就是五十个,可能还要自己倒贴!
“用不了许多,25万钱便可。”罗阳摆手道。
100万钱已经不是小数目,而1000万钱罗阳也拿不出来,心意到了就是,多出个十万二十万的也不差个意思。
而朱佑父亲早丧,与母亲寄居复阳外祖家,妥妥的个贫困户。当初刘秀生病,朱佑借了一屁股饥荒不说,还自降身份做起苦力。
要他出力可以,说到钱可就爱莫能助了。只坐在凳子上,默默不语。
“仲华,25万钱先不忙,等我趁早赶去长安,求来叔父与我保亲做媒,待投帖登门后,且看究竟如何,再做区处!”罗阳接着说道。
“好,兄长自去,我与仲先在此等候消息!”邓禹接话道。
“嗯。仲先,这几日我便在来叔父家小住,你与仲华照看些驴棚与酒肆,等我回转!”
罗阳嘱咐几句后与两人告辞,转身去了驴棚,套上驴车,赶往长安城。
北阙甲第,来府。
“哈哈,季孟前些时送来些雍州梨,甘美多汁,十分爽口。几日间思量派人去太学寻你,不想正巧来了。”来歙拉着罗阳笑着说道。
听到季孟这个名字,罗阳心中疑惑,仔细想了想却才恍然。原来是曾有一面之缘的隗嚣,隗季孟,在国师公麾下充当元士的那位。
“小侄如此口福,正可尝鲜,哈哈。”
来歙拉着他走入屋内说话,片刻有仆人将洗好的鸭梨端上。罗阳也不见外拿上就吃,果然甘甜可口,绵软多汁,一会儿功夫便炫了一个。
“呵呵,文叔,近日在太学可好?怎不见仲华与仲先与你同来?”来歙乃宽厚之人,自然不会介意罗阳吃相,开口问道。
“让叔父挂怀,一切安好。仲华、仲先乃向学之人,不比我闲散怠惰,自在太学努力攻书。”
二人便就闲谈起来,罗阳说起侯昌赠送酒肆的事情,引得来歙连连称赞。
“不想侯季山屈身商贾,却有孝义之心。为先生守丧,赠友人酒肆,此真乃大丈夫所为,只恨不能相识也!”
来歙是个爱交朋友的,听了侯昌事迹,想要结交一番,只可惜人已在成都了。
两人又把话题引到扬雄身上,都为子云先生叹息,唏嘘其坎坷一生。
罗阳见话说的差不多,也不藏着掖着,开口道:“叔父,今日登门,小侄实乃有一事相求?”
“哦?”来歙笑着问道:“何事?”
“请叔父替我求一桩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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