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用想了。
甄阜、梁丘赐将辎重留在蓝乡聚,根据斥候传来消息,周围并没有隐藏的大队人马。
这就好办了,既然宛城兵众都在泚水大营,那就先搞他一票!
“诸位将军,宛城兵马已驻扎于泚水北岸,决战或在明日。据城自守非吾等所长,万一被围,难逃其身。”
“甄阜老贼将辎重粮草屯于蓝乡,据斥候消息,看守人马只在五千之数。不如今夜率部潜出棘阳,取道袭取蓝乡,夺其辎重粮草,动摇宛城军心。”
王常闻言深以为然,第一个表示赞成。
下江诸位渠帅自然跟着附和。
平林、新市两部也就更没什么意见了!
刘演见意见统一,又安排其行军部署。
“蓝乡距棘阳仅只四十余里,我等行军不宜聒噪,叫宛城人马得知,必起防备之心。”
“王将军,你率领下江人马。”
“陈将军,你率领平林人马。”
“刘稷、刘赐你二人各率五千人马。”
说罢,刘演又看向王匡、王凤:“两位将军分率新市人马,分为六部,向蓝乡进发。”
“兵贵神速!诸位将军莫要怠惰,回营点起大军,入夜后奔袭蓝乡聚。”
这次行军,家眷们便留在了棘阳。黑天摸地的,跟着也不方便。
再说这次出城大概率就是决战,胜了自然一切好说。
要是战败的话,那便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棘阳城里的家眷们,也只能各凭造化了!
春日昼短,眨眼已是繁星璀璨。
军士们饱餐一顿,人衔草,马衔枚,跟随各部将领悄悄出城。
罗阳随着大哥,跟在刘稷军中。
如今他们家的男丁剩下两棵草,刘演嘱咐二弟若是战败,即刻跑路,为老刘家留下一支血脉。
“大兄放心!那甄阜、梁丘赐前次取胜只因天助。观他二人行军布陈全无章法,欲效仿项王破釜沉舟之法,却又无项王之勇,真乃死不知期也!今日一战必能大获全胜!”
罗阳经过各种分析,即便是韩信再生,也没有这种排兵布阵,孤注一掷的打法!
最后得出结论,甄阜、梁丘赐应该是两个草包。
“哈哈,三弟,你之所想,正与我不谋而合。甄、梁二人肉食者也!土鸡瓦狗之辈,怎懂得行军方略,此乃所谓刻鹄不成尚类鹜者也!”
刘演经过反复斟酌,也得出了这个结论!
其实王莽整个新朝的官吏阶层,都是一般成色!
王莽乃禅让得天下,继承的乃是整个西汉末年的腐朽,没有经过沧海横流,大浪淘沙,哪里会有精兵悍将。
连国将哀章这种投机货色,都拿出来震场子了,可见王莽手下无人。
说话间,大军已至蓝乡聚五里开外。
刘演叫军士原地待命,领了几个斥候前去探查消息。
只见辎重大营静悄悄,也打探不出个好歹。
等到六部人齐至,索性点起火把,排开阵势,叫刘稷与廖湛率领七千人马,掩杀过去。
“这......。”
王常和刘演都有点傻眼。
还未半个时辰,二人便已将大营拿下。
那些看守辎重的宛城兵勇,见到有人劫营,早摸不清东南西北,四散逃开了!
实在是太容易了!连个像样的抵抗都没有。
“哈哈!兄长,此人乃宛城功曹史。我等攻入大营,鼠辈竟衣裳不整,犹在梦中未醒!”
刘稷将一个穿着单薄衣裤,瑟瑟发抖的男子带到军阵前。
男子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吓得,说话打着哆嗦!
“大..大王饶命,小人宛城功曹史,亦是刘氏一脉,情愿投效大王!”
说罢,跪伏在地,不住的磕头求饶!
原来这功曹史,姓王名方,但他这个王姓乃是赐姓。
当年王莽谋取帝业,刘氏中人也出了不少二五仔。
刘歆当然不必说了。
还有那明务侯刘龚、率礼侯刘嘉等二十三人,纷纷上表献符瑞,或者是拍马屁,或者是检举揭发,捕告反虏。
弄得王莽龙颜大悦,大手一挥,发下诏书。
既然愿意做二五仔,那便做个彻底,赐二十三位刘氏宗人改了王姓,认了王氏祖宗。
各位看官且要晓得,此刘嘉非彼刘嘉,正如绿林王匡非太师王匡。
再说功曹史王方,他是明务侯刘龚的庶出子,叫老爹谋了个差事,在宛城一地逍遥快活。
功曹史乃一方大吏,乃郡县官府所属功曹之长,主选功劳、职掌吏员赏罚任免事宜,与现在的组织部有点类似!
王方知道决战在即,也想要捞点功绩,便主动请缨,揽了看守辎重的职务!
本来按照两位长官的作战部署,他也就是打打酱油,混个业绩而已。
谁想反贼不按套路,神兵天将蓝乡,扰了人家的清梦。
王方此刻一边磕头求饶,一边暗恨自己为何要揽这个差事!
马上的刘演听了功曹史自报家门,冷笑一声。
“竖子二姓家奴,辱没祖宗之徒,怎敢厚颜求饶,真乃猪狗之辈!刘稷!将人拖下去千刀万剐,以谢祖宗之灵!”
“得令!”
说罢,刘稷拖着嘶哇乱叫的王方,千刀万剐去了!
而刘演兵分六部,急行军一个多时辰,以雷霆之势攻打蓝乡聚。
谁知只派出两部人马,不到半个时辰,就将宛城辎重大营拿下。
一时间叫人有些意犹未尽!
“哈哈,如此多粮草,够我等食用半年了!”
廖湛兴致勃勃的从敌营中走出来。他最喜欢这种杀人放火,抢夺财货的感觉!
“诸位将军,明日决战在即,无须为粮草耗费精力,只取所需之物,余下辎重全部就地焚毁!”
这是他刚才和王常商量过后的决定。
其余诸位渠帅虽都觉得可惜,但也别无他法。
顿时,宛城辎重大营火势滔天,直如祝融临凡!
罗阳摇了摇头。
见得了万人厮杀的场景,这种黑烟滚滚,满天火焰的大场面,倒也没啥可赞叹得了!
火势越烧越旺,烧的半边天都红了,泚水大营自然也看的清清楚楚。
“朋季,这,这.....。”
宛城的两位主官,此刻有些傻眼。
剧本好像跟他俩寻思的有点不一样,怎么突然有点脱离掌控的感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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