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告诉我啊,眼前就是我拼命赶过来要找的住处!?
我目瞪口呆地看了一会儿,转头对上少年,气不打一处来!
“大哥,这地方就是你说的山里人家?你确定?嗯?“
我按捺下心底的火气,指指外头那圈破破烂烂的篱笆道:”你看,还有个围栏。“
走进去,总共一间房,不晓得多少年份了!
四面都是漏风的,上头还自带全景天窗,真不错!
是的,真不错啊,除了淋雨,夜晚还能吹吹风看星星聊人生呢。
看得兴致好了,没事嚎几声,还能跟山里的野兽来个大合唱呢!
这么特别的地方到哪里去找?
若不是到了深山里,简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
”这里就是你说的,前头可能会有山民的美食等着咱们的人家?“
”......“
”山民呢?“我心情沉重,抬起头看着他道。
少年跟我的视线对上,四目交汇,紧接着,他侧过了脑袋不看我。
”大哥,你看看,你仔细看看,这儿看着是像近来有人住过的么?“
还不如山洞呢,至少下雨不会淋湿吧。
少年避开我的目光,表情尴尬道:”小菱,隔得远,我哪看得这么仔细。”
“远处只看到有篱笆围墙,“他嗫嚅道,”我......我想大约就是山民的住处了!“
大约!他倒是说起来云淡风轻的,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现在怎么办?“我有些怔忡,一瞬不瞬的望着他问。
他口口声声说这一次绝对不是蒙我的,我听他言辞凿凿,说得那么肯定,心道这回应该相信他。
先前我想,他总不会是骗人骗上瘾的那种吧,我没看到他全脸,但是看他眉眼。委实不像小人,长得太周正了啊。
没成想这回他是连看都没看清就担保不会出问题,把他自个儿都给绕进去了。
既然是他作的决定,当然要等他计划下一步。我马上把这个难题推给他了。
”继续走路,去找山洞。“隔了几秒钟后,他语气坚定地道。
”哎!“我瞪着他,已经说不出话了,我真是......服了他!
”好了。我知道你没力气走不动,我有办法,你跟我来。“
少年率先走了出去,不多时在山道上喊了一声:”小菱,你还在那间破屋子里做什么,赶紧出来!“
”有什么好看的啊。“
我其实很想说,不是要看这间破屋子,我是对接下来的行程很不乐观。
心中郁闷,听到屋外传来的中气十足的声音反复催促,就更郁闷了。
我推开被山风带上的门走出去。动作太大,整扇破门都倒在了地上,倒把我还有屋外山道上那位吓了一跳。
......傍晚时分,船终于到了江边的码头。
先前超过的那条船也在,但是看一眼对方船上已经是人去船空。
按照在国都城时候就制定下的计划,到了肃州城里,是会有人来接应的,但是天放的令一出,接应的人都被派出去做事了,没闲着。
这样一来。船到了肃州之后,反而变成只有他们四个下来的情形。
放了跳板,天放慢慢走下来,目光四处打量着肃州城的码头。倒是比想象中的要大。
天气寒冷,江边的船并不多,乍一眼看去,还是先后到达这里的两条船最打眼些,余下的都是些不大的船只。
护卫跟在了天放的身后,从码头上来便往肃州城内早就安排下的住处去。
码头外仅有寥寥几个等着拉客的马车。这时节他们的生意难做。
早先倒是热闹过一阵子的,就是为了北地战事的传闻。
陆续有一批批的北地来的人从这里走水路南下西兰。
其中不少还是拖家带口的。
但是这段风潮也只持续了一段时间,后来因为北地受灾,还是特别严重的灾情,弄得人心惶惶的。
不光是女帝,还有那位公主的封地,两边都喊停了赈灾要紧,战事一停,利益息息相关,撤离的城中居民也少了很多。
再后来,虽说是要重启北地战事了,但是王师要来,消息早就传开了,等于是给北地隶属的居民吃了一颗定心丸。
跟那位公主治下的地域不同,这里的城民心中,女王是有绝对高大上的地位的。
她代表西兰的权威,尊严,等等一切是让人心生敬仰的存在!
王师要来,这里的百姓也就安心了。
要是走上肃州街头的时候,便能感知到这里依旧热闹的氛围。
......几位马车夫无精打采的蹲守在那里,其中有一位心思敏锐且眼光也好的,早就察觉到了大船靠近。
那位马车夫从码头边守着的时候就看清楚上岸的几个人了。
坐着那样的大船,马车夫心中就给对方来了一个“有钱人”的定位,这时候见到他们往肃州城里去,怎么可能放过这一单生意。
要知道,他都守了两天没有什么人来坐他的车子了。
“您要去哪里?”马车夫殷勤上前行了个礼弓着背问,他抬起头飞快瞥了这几个人一眼,目光先后在四个人身上打量了一下,便直接对上天放询问。
他知道,这位才是这群人里最大的主儿!
车夫视线在天放脸上停留,张大嘴几分愣怔,他是被面前年轻人的容貌给惊着了。
天放因为中途那场意外,没有心思拾掇自己的脸,直接本来面貌登场,到这时候才觉出不妥当来。
马车夫的反应等于给了他一个提示,贸然入城不太方便。
天放改变拒绝的想法,对着马车夫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地道:“去城东。”
他立时上了马车,护卫紧随其后。
......车轮滚过肃州城的街道,车轴发出声响,天放伴和着颠簸的节奏缓缓合上眼休息。
他身边坐着的两个人都是大气不敢出的。总觉得接下来兴许有什么糟糕的事情等着自己。
万一先前传信让去调查的人没有带回来任何有用的消息,到时候主上的反应会是如何?
他们心里没有底。
马车颠簸,护卫的心也跟着忐忑。
车夫不清楚这几个人是不是第一趟到肃州城来,他心中想了想。按照以往的惯例,坐车的客人总是会让他在肃州城最热闹的大街上走一走的。
这种情况可不是第一回了,车夫见得很多。
客人们都是初来乍到,图个新鲜!
马车夫凭借以往的经验,没等天放他们开口。就将马车往肃州城内人最多也最热闹的一条大街上去了。
天放身边的护卫对视了一眼,他们晓得主上并没有睡着,既然他并未出声反对,那就轮不上他们两个人阻止。
马车绕了个弯,到了大街上,天放忽然睁开眼睛,撩起车帘子朝外头张望。
这条街在几年前曾经走过,今日看着,还是一样的热闹。
果不其然,王师一旦传出消息要去往北地。肃州的民心便安定许多。
时近傍晚,正是饭点到了的时候,一条街上最热闹的都是吃食的店铺。
酒楼的旗幡迎风招展,饭菜的香气在大街上都能闻到。
天放看着看着,脸色暗沉,也不晓得这时候小丫头到底怎么样了!
算算她被劫走好几个时辰,真想知道她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那丫头通常都是很淡定的,若是......天放心中转过一个念头,握着窗框的手便越抓越紧。
护卫一看苗头不对,赶紧上前低声道:”主上。城东的宅子早就安排好了,您到了之后要不要......“
他隐下几句话没说,但是天放明白,这是在马车上。护卫刻意避讳了点。
天放终于松开手,平复了一下情绪道:”好。“
护卫如释重负,刚才要不是出来打个岔,这还是在大街上,要是出点状况,那未免太令人瞩目了。
毕竟肃州只是中间一站。真正的目的地还要往北的,若是这个时候就引来些”尾巴“后头总是会麻烦许多。
他们有顾虑,主要还是因为海国的人马调动到西兰的不多。
人手有时候制约了行动力,还是一时间没法解决的难题,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马车经过大街,往城东方向去,一路穿过几条街道,还拐了两个弯,等到达城东宅院的时候天也黑了。
天放从马车上下来,护卫赶紧付了车钱跟着进去。
剩下那位赶着车来载了他们一程的马车夫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那座紧闭了大门的宅院。
他是土生土长的肃州人,但是城东这一带来的很少。
因为这里住的人都是身价不菲的,宅院不光面积大而且还隐蔽的很,白天都少人在这一处走动。
这里的人进出都有马车,用不着雇佣外头的人来搭载。
难得到城东大户们的聚居地一趟,车夫还有几分好奇。
他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才上车走了。
......车夫驾着马车回到城中那条最热闹的街道上,将马车停在了一处树下,人便从车上下去。
对面的酒楼是生意最兴隆的时候,底下隔开半间店面是售卖包子的,他打算买上几个再要一碗粗茶,便是今天的晚饭了。
刚才那位客人出手还挺阔绰,给的钱比一般客人给他的要多一倍。
但是车夫的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的,也不敢拿着这钱就挥霍,他小心地将银钱收好,人往酒楼的方向走去。
等他买完包子,还多买了几个糖饼打算给家里人吃的。
正在这时,从酒楼里走出几个人来,其中一位矮个子胖胖的男人拦住了他问:”请问小哥,哪里能叫得到马车?“
车夫一愣,马上将那些吃食都打包提在手上,甚至顾不上自个儿先吃几口买来的包子,他对上那位客人道:”您要去哪里,我就是赶车的。“
胖子愣怔了一下,眼前亮了亮道:“不远,就在城东的。”
马车夫打量他一眼点头道:“行。”
胖子带着另外几个形貌看起来也很像是护卫的人登上了马车。
......车夫绝对没想到,今天能连着做了两个生意,而且目的地居然都是肃州城东那一带。
他赶着车子,心中暗想,难不成车里的胖子跟先前坐他车的那位俊美公子是一处的?
那位胖子看着倒是不像大家公子,虽然身上穿的也不错,但是气质跟先前载过的那位差距太大。
难道是那位公子手下的人?这么一想倒是挺合理的。
车夫怀着这样的念头,将马车再一次赶到了城东的地界。
跟他猜测的有出入,这一回的客人不是去那所大宅子的,而是到了城东的另一处!
同样都是站在门外不进去就能知道里头定是高墙深院的富贵人家宅邸。
车夫不由感慨今日的运气还不错。
他以为在码头边空守着一天,大约是没什么赚钱的机会了,没想到接连两个生意,钱给的都比一般客人要多。
他赶车离开的时候,心情愉快的哼着小曲。
虽然那包吃食都冷了,但是兜里赚到的实实在在的银钱比什么都让他来得高兴啊。
......天放进了宅院,此刻正坐在书房内。
门口等着的两个护卫面面相觑,谁都不敢上前敲门将送来的情报递进去。
最后,这俩人实在无奈,勉强想出了一个主意。
一局过后,来找天放的是其中一位。
他上前伸手敲门,屋内却没有反应,正疑心是里头那位睡着了,天放的声音却忽然间响起来:“什么事?”
护卫推开了门,立刻走进去,递过那封信,但是不敢看天放,往边上退了几步,低下头等着。
天放将手中的信纸展开,不外乎就是关于西兰南边儿那个据点的事情。
他皱眉看着,似乎不太满意这次派去的几个人处理的最后结果。
他心绪烦乱,拿着信在屋内徘徊,看完之后便将手中那封信递给了护卫道:“你看看。”
天放走到书桌旁坐了下来,面色带着几分疲惫。
护卫站直了身体,接过信看完之后抬头打量天放的神色,后者不悦道:“看我作甚?“
”有话就直接说!”
(PS:我最近忘性太大,丢三落四的,有些疏漏的桥段穿插进行或者补叙了,大体走向是对的,亲们见谅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