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被神秘男子的随从收拾妥当之后,钟若寻分到一个干净的小隔间。他们居然还想方设法在里面给钟若寻搭了个小床,“看来是想留我在这里常住啊。”钟若寻看完,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
男子不置可否地笑了,似乎是笑自己那点小心思已经被钟若寻发现。
在地下室的每一天,都没有办法见到太阳,久而久之,钟若寻便有点想念阳光的味道了,再加上男子身上的伤都快好彻底了,钟若寻便提出要走。
“为什么?”男子用沉着冷静的声音。
钟若寻真的很好奇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每当他遇到紧急的事,却总能表现得这么淡然呢?
“我是来这里寻药的,我家里还有人在等我,我耽误不起时间。”钟若寻老实说。
男子俊朗的面容隐藏在烛光外沿,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意思究竟是不是肯让钟若寻离开。“寻药?”,眉毛微微一挑,他接着道:“什么药?”
“是能解毒的药。”在分不清是敌是友的情况下,钟若寻是不会轻易告诉他,自己想要的是雪莲花。
“很紧急吗?”男子的声音依旧不急不慢。
钟若寻点点头,冷声道:“很紧急,他时日无多了。”
肯定是对她很重要的人,才会让一个女子只身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是谁?究竟是谁,能得到这个女人这样重视?他突然有点嫉妒那个人了,于是邪魅一笑,道:“恐怕现在你还不能出去。那天晚上,那些人也看到你了,说不定你还没走出这个小镇,就会被杀掉的。”
钟若寻的心狠狠一抽,她怎么会这么糊涂?这下子该在这个地方躲到何年何月?“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人,我们就是什么人。”男子简单明了地回答。
这时候,两个人都明白了他们之间其实都是有所隐瞒的。
可是在来的路上,钟若寻就发现北狼现在兵荒马乱的,甚至还看到了身着不同颜色士兵服装的人在路上拼杀。想想就觉得可笑,这么明显的兵荒马乱,竟然被她自动忽略,大概是一直担忧着颜子轩吧。而这个被她救了两次的男子,钟若寻总觉得他的气质和其他的北狼人根本就不一样。
如果用香味来比喻的话,颜子轩就是那种第一次闻到,便让人感觉到惊艳并上瘾的香。而这名男子,却类似幽香类的香,第一次闻并不惊人,可随后散发出来的味道却令人着迷。
钟若寻从他的身上,已经嗅到危险的气味。
就在钟若寻提出要走的当晚,类似暗号一样的敲门声在他们的头顶响了起来。钟若寻听着那有规律的敲门声,偷偷地起身往门外看去。
只见上面原本被当成门的木盖子,在里面被一个大汉打开。立时有人从上面的阶梯跟着大汉走了下来。
钟若寻听不懂北狼话,只知道那个人是来找那个男子的。可是纵然是钟若寻听不懂他们在说的什么,她也能看得出刚到的那个人是个武将,而且是冒险前来的!
钟若寻不想掺和别人的事,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了下来,一夜无眠。
……
颜子轩对着圆月,默默思念着钟若寻。这个倔强的小女人,也不知道现在到了哪里,总之他派去北狼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她的踪迹。若不是今歌和楠竹苦心劝导,恐怕他现在已经亲自到北狼去了。
大病初愈,他自然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可是一想到自己无能,要让自己的女人在外奔波,他的胸口总像是被人揍了一拳似的。
当时他在昏迷了五天之后,醒来的第一件事自然是找钟若寻。可是他从今歌支支吾吾的表情里已经读出,钟若寻很有可能已经不在齐王府了。
当他像疯了似的将整个齐王府都翻过来的时候,楠竹才告诉他,钟若寻独自一人到北狼去了。
不用解释他已经知道她到北狼是去干什么的!只是他不明白,他哪里值得钟若寻这样对他?
“王爷,您还是早点歇息吧。”今歌依旧默默地跟在颜子轩的身边,看着他被露水湿了的衣,只能低声劝导。
“你说她现在究竟怎么样了?为什么派出去那么多人,却一直没有她的消息呢?”颜子轩的声音里透漏着落寞。
这一点就连今歌也想不通!他就连这一个多月,路上究竟发生了那些劫杀案都查过了,可是钟若寻就好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一样,了无音讯!
“王爷,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是吗?”
颜子轩苦笑,没有消息并不是好消息。醒来后的第八天,他就已经知道了,北狼在两个月前出现了叛军。君主黑达格被迫逃离皇宫,现已不知去向。
兵荒马乱的年代,一个女人家独自在外。光是这么想,就叫颜子轩的心头疼痛不已。如今之计,除了等待,颜子轩却是再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来。
“我回屋了,你也早点休息。”
颜子轩说完正要走,却被今歌拦住了,“王爷,那那件事该怎么办?你该不会要照皇上的话去做吧?”
想起今歌说的那件事,就要颜子轩头疼欲裂。
……
这天一早,钟若寻从小隔间里出来就被吓了一跳。
这间地下室现在只能用人满为患来形容,里面的人或者说是男人,个个都是北狼一副豪爽伟岸的身形,钟若寻如鹤立鸡群,站在他们中间犹如一只小鸡仔。更可怕的是,这些人在看到她从隔间里出来之后,一个个的眼睛死死地钉在她这个明显是外族人的女子身上。
神秘男子感觉到钟若寻被吓到了,穿过人群直接站到了她的身边,默不作声地牵起她的手,道:“别怕。“
那些人的眼睛盯着男子紧牵的小手,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似乎都有责备之意,只是不敢明说。
男子不知道对他们说了什么,在那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拿那种药杀人的眼神看着钟若寻了。
钟若寻一口气还没有呼出,只听那个男子道:“女人,我们马上要干一件大事了。如果成功了,你今后大可以放心地留在我身边。”
钟若寻吓得赶紧甩开他温暖的大手,道:“我才不要呢。我是有丈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