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颜瞑显然已经自动将宫珏纳入了坏人的行列,听到他的呼唤,小家伙再次往后退了一步,小眼神闪着警惕的光,紧紧地锁在宫珏的身上。
哼,他才不会像妹妹那般好糊弄!不是坏人?那为什么他们在家里好好的,那个人却非要将他们弄到这里来?
宫珏已经猜到小家伙心里在想什么,于是牵着瑾儿的手,一步一步走向颜瞑站的那个地方。
颜瞑再次警惕地后退,还对瑾儿招招小手,道:“瑾儿快到哥哥这边来,哥哥保护你。”
宫珏这一次没有再给小家伙后退的机会,带着瑾儿来到他身边,伸出手就想牵颜瞑。
冷不防的,颜瞑手里的小木剑一个发力,直接戳在了宫珏的大腿上。虽说这玩意儿是木头做的,伤不了他,但是小家伙是用十成的力气戳上去的,还是免不了得要青紫。
宫珏强忍着大腿上的疼痛,刚伸出手,却被站在自己这边的小丫头抓住了,“漂亮哥哥,我哥哥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打他。”
呵呵,想不到这两个小家伙,感情还真的很好。
“放心吧,哥哥不是要打他。”揉揉小丫头的头,宫珏再次笑得温良,对上颜瞑那幢警惕的眸子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怒意。
将孩子手上拿着的那把小木剑拿了过去,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之后,才有看向颜瞑,道:“你喜欢习武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这么问,但颜瞑还是老实地点头道:“喜欢。”
宫珏粲然一笑,颠着手里的小木剑,对颜瞑道:“你知道如何出剑,才能将对手打个措手不及吗?像你刚才那样,是不可能的。”
颜瞑一听立刻就来气,刚才那几招,可是外公和夏师傅最近教的,他以为自己已经学得很好了。可还真是被这个人说中了,自己刚才那一招不但没有将他打倒,现在连武器都被人没收了。
看着小家伙有些蔫蔫地捶着头,宫珏于心不忍,立刻又换上另一种口气对他道:“你想不想学能让对手一招毙命的招数?”
颜瞑听着,立刻瞪大眼睛,对宫珏点头。
孩子终究还是孩子,就算前一刻对自己是满心的戒备,可是只要用另一种东西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不是乖乖地顺从地跟着自己。宫珏的内心苦笑着,十分珍惜这个能亲自教授颜瞑的机会。
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断秦山脚下一块平坦的地方,宫珏用颜瞑带着的那把小木剑做武器。
随着他利落的几个招式,看似随便地变化招式,实则每一步都有其独有的乾坤。
演示完毕,颜瞑的眼睛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戒备,全部换成了崇拜的火光。
宫珏收了招走到小家伙的身边,蹲下身子,道:“告诉我,你想学什么,只要我会的,我一定会全部教授于你。”
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眼神里的认真,是颜瞑从来没有看过的。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朝着男人郑重地点了点自己高傲的头颅。
很久很久之后,颜瞑才庆幸,这个时候,他会答应。人生就是这样,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机会和机遇突然向你招手。也有可能在你不经意的时候,你人生的某些重要的东西,会从你的生命力悄然流逝。
看到孩子愿意学,宫珏只恨不得在这有限的三天时间里,把自己毕生所学的东西,全部教给这个小不点。
令宫珏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小家伙年纪虽然小,但是学起东西来绝不含糊。遇到不懂的,还会缠着他好半天,硬是要他解释出那个动作的原理,以及这么做之后,究竟会给敌人造成多大的伤害?
嗯,真是个有趣的小不点。
三天的时间里,住在这里仅存的宫珏的人,很意外地看到,自家的主子将祖上传承下来的决绝武学,交给了一个来自敌人的孩子。
这怎么可以?要是让祖上的列祖列宗知道了,他们会不会气得从坟墓里钻出来?
可是宫珏显然在装傻,无数次将他们的规劝当成耳旁风。最后干脆下令,要是谁再敢来劝,就将他永久逐出!
那可是祖上传下来的,不传给自己的传人,要传给谁?
可是剩下不多的时间,已经来不及让他多做解释。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有限的时间,将自己的所有都交给颜瞑。
几乎是疯狂式的教学,颜瞑从天亮到天完全黑下来,中途只休息了吃中饭和晚饭的时间,其他的时间几乎是在宫珏的循循教导下度过的。
天色已晚,李斌好说歹说的,终于让宫珏肯放颜瞑回去休息。
临走前,宫珏再次叫住了要回去的颜瞑。
颜瞑眼睛清澈地望着他,道:“师傅,还有事吗?”
宫珏苦笑地应承了他的称呼,如果可以,他更想要别的称呼。只不过此时,“师傅”这个称号,几乎是他能给的颜瞑的最亲近的称呼了。
强忍着心里的苦楚,宫珏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道:“你过来,师傅东西要交给你。”
颜瞑乖巧地走到他的身边,接过他手上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那再手里的东西,有点沉甸甸的,仿佛承载了许多人的期望。
小家伙将那块布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块质朴的古玉,清翠的色泽有如荧光般的闪耀,在夜里显得尤为好看。
只是上面古朴大气的图腾,是颜瞑这个年纪的人看不懂的,只凭这个色泽,小家伙也能猜到,这块玉应该好值钱的说。
“师傅,这个好像很贵,瞑儿受之有愧。”小家伙并不是贪心的人,看完便双手呈上,想要还给宫珏。
宫珏赞赏地看着小家伙,道:“没关系,这是师傅给你的,你就收着。这是每一个师傅对徒弟的赏赐。”
这一旁看着的李斌心惊胆颤,这何止是师傅对徒弟的赏赐。宫珏明明就是将自己的命根子都交到敌人的手上了。虽然还害怕宫珏,但李斌还是有些小心翼翼地提醒,“少主,这是祖上流传的的家主信物,怎么可以交给外人。”
听到李斌的话,宫珏刚刚还温和的脸色,突然降到了冰点,冷着声对李斌道:“既然我是这一代的家主了,那么我想将信物交给谁就交给谁,莫非你想违抗家主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