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间,颜瑾已经回到了皇城。
进入皇城的第一件事,颜瞑并没有让她立刻就回宫,而是将她直接带到齐王府。
“你这个孽障,还不跪下。”
回到齐王府,第一件事不是大家高高兴兴地迎接她回家,而且要面对颜子轩的怒火。
这个家伙,真的是被自己给宠坏了。竟然连离家出走这种事都干得出来,看样子是真的没将他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
颜瑾老老实实地跪下。
正直深冬,又是在齐王府的花园,这么冷的天,让孩子跪在地上,钟若寻的整个心都在滴血。
“子轩,孩子回来就好了,你何必呢?”钟若寻语气里,都是对颜子轩的责备。
颜子轩冷冷地看着眼前偷偷哭泣的丫头,气得将手里端着的茶杯往地上一扔,“回来,她还知道回来?你让她自己说说,她是做什么什么事,是打了胜仗还是击退了入侵者,还想让人敲锣打鼓地欢迎她回来不成?”
“嗲嗲,瑾儿错了,瑾儿真的知道错了,您不要生气!”
被颜子轩吼了一顿的颜瑾,忍不住大哭起来。钟若寻早就心疼地跑到她身边,使劲地将她从地上拽起来,道:“不哭不哭,娘在这儿呢。赶紧起来,地上凉。”
可是颜瑾好像完全没有听懂钟若寻的话一般,哭着爬向颜子轩的身边,抱着他的腿大哭道:“嗲嗲,瑾儿真的知道错了嘛。瑾儿不该任性地离家出走,还让自己身陷险境,差点就连累了哥哥。”
哼,没想到,这丫头还算聪明,早就将利弊都考虑清楚了,不愧是他颜子轩的女儿。
只是这一次如果不给这丫头一个狠一点的教训,恐怕下一次她还敢这么干。
面对颜瑾的示弱,颜子轩毫不动摇,无论她怎么哭,他就是不开口说放过她的话。
“嗲嗲,你不要不理瑾儿嘛,瑾儿真的知道错了,呜……,瑾儿再也不敢了,哇……”
颜瑾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整个齐王府的后院。
有不明所以的人从齐王府外墙经过,在听到那阵哭声之后,吓得连滚带爬地逃了。
妈呀,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怎么鬼还能出来啊?待会儿一定要和大家好好说说,没事千万不要经过齐王府附近,真的太吓人了。
“爹爹,您就原谅姐姐嘛,乾儿代姐姐让您打好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前院里跑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奶声奶气地抱着颜子轩的大腿撒娇。
颜瑾便抽泣,边给弟弟暗暗点了点头。还是弟弟好哇,平时没白疼。
“人家也要帮姐姐。”突然又一个小家伙,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照旧往颜子轩的大腿上抱去,抬起圆溜溜的眼珠子,笑嘻嘻地看着自家老爹。
这两个奶娃娃,竟长得如出一辙。
“你们两个,是不是皮又痒了,竟敢来帮她说话?”颜子轩点了点两个小家伙的鼻子,嘴里虽然是责备,但是已经快速地将他们两个抱到怀里。
现在三个大的都长大了,也离开他和钟若寻在宫里住着。
这齐王府里只剩下钟若寻和这两个小家伙陪着自己,现在他们三个就是他的心头肉。更何况,这两个意外之外的小家伙,是钟若寻差点没命给他生下来的。
粉粉糯糯的两个小子,抱在怀里软乎乎的,似乎连带着让颜子轩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剜了瑾儿一眼之后,才冷冷地道:“看在你两个弟弟的面子上,这一次就饶了你,下次若是敢再犯,我就让人剃了你的头发,让你到庙里当姑子去,省得气人。”
钟若寻的心终于松了,颜子轩到底还是没能狠下心收拾瑾儿。
钟若寻朝前院门口站着的颜瞑偷偷点了点头,幸好有颜瞑会来事,直接将颜子轩现在最疼爱的双胞胎给带来,才让颜瑾免去一顿收拾。
哭闹一顿之后,颜子轩带着双胞胎陪着颜瞑,父子四人在院子里闲聊。钟若寻则拉着瑾儿,急急忙忙地到了箬竹轩,将手按在她的脉门上。
良久,她才松开她的手,松了一口气般。
“娘,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没事的,幸好哥哥来得及时。”颜瑾笑嘻嘻地抱住钟若寻的手臂摇着撒娇。
钟若寻没好气地将她的脑袋推得离自己远了一点,点着她的脑袋道:“幸好你爹这一次没有真的和你算账,要是你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让你哥今后怎么在你爹面前自处?”
“我知道错了嘛!”颜瑾笑嘻嘻的样子,和颜瞑气人的时候如出一辙,拿自己的脑袋一直往钟若寻的怀里拱。
钟若寻这才拉着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道:“你这个死丫头,你居然对自己的哥哥存了这样的心思,你是不是要将我和你爹气死你才甘愿?”
颜瑾小嘴努了努,小声地反驳道:“我们又不是真的兄妹,况且嗲嗲都肯将江山交给他了,也就证明了他是真正的优秀,如果我能嫁给他,不是更好吗?”
这丫头,原来也有自己的打算。
可是如果她和颜瞑之间真的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考虑的事钟若寻或许真的会答应她,可是她和颜瞑,原本就是舅舅和侄女,这能行吗?
想也没有想的,钟若寻立刻反驳道:“不行,这种事你永远都不要想,颜瞑一天是你的哥哥,就永远是你的哥哥,你们之间不会再有第二种关系。”
本来就很少生气的钟若寻突然发怒,让颜瑾吓得眼睛睁得大大的,惊恐地看着钟若寻,“娘,您怎么了?”
钟若寻只得深深地吸了口气,道:“从今以后,我不希望你再提起这件事,不然我一定会让你爹,随便将你许配给一个人,也不会再让你呆在你哥的身边。”
随便找一个人配了?颜瑾心里静静地咀嚼着这句话,那能不能是她自己找的呢?能不能是那个喜欢带着面具的那个人呢?
从钟若寻的屋里出来,颜瑾的心依旧空落落的,似乎从那里回来之后,她的心就缺了一角,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补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