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军迅速动作起来,大将更是一马当先,抢在前头就要给梁以蔚刺去一枪。梁以蔚冷眼看着,身形未动,袖中鼓风,在那杆长枪近在身前仅两厘米时,掌风迅捷地轰击而去!长枪瞬间化为飞灰,反扑向大将,撒了他满头满脸!地上砰的一声,落下了长枪的铁枪头。
大将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刚刚,是要将那杆长枪朝二王爷射去的,怎么,怎么化为飞灰了?他抹下自己的脸上的木渣儿,惊惧地瞪眼看着马上的二王爷,二王爷的形象在他眼中瞬间变得无比高大而恐怖。
其他守军俱是一惊,不敢上前,要多高的功力,才能将那气势凌厉的长枪化为飞灰?二王爷的身手,可见一斑。
而等候盘查的百姓却在瞬间炸开了锅,二王爷会武?还武功高强!原来二王爷在外的废柴之名是假的?原来煞雪国盛传的二王爷资质愚钝、身体孱弱、好色荒淫这些都是流言?全都是假的?二王爷难道一直暗中隐藏实力,就是为了通敌叛国?!
“二王爷怎么会通敌叛国?她可是我们煞雪的二王爷啊,她可是大名鼎鼎的二王爷,怎么可能通敌叛国?!”百姓中有人难以置信地高声叫唤,这一句话顿时在百姓中开了个头,皆纷纷发起言来。
“二王爷要不通敌叛国,为什么隐藏自己会武的事实?而且武功还如此高强!”男甲提出质疑,语气十分不解。
“二王爷怎么可能通敌叛国?她是皇室中人,通敌叛国对她有什么好处?”男乙也提出了质疑,说出自己的不解。
“或许还真有好处也未定,”女甲接过别人的话尾,讨论道。
“真看不出来啊,大名鼎鼎的二王爷,怎么会干出通敌叛国的大罪?这可是要抄家灭族的啊!”女乙发表言论。
“怎么可能抄家灭族?你蠢啊,没脑子!难不成女帝和其他王爷都要杀掉?”女丙不屑地纠正女乙,这人也忒没脑子了,“要斩,也是斩了二王爷府里的所有下人,”她说的相当得意洋洋,似乎就她懂的最多。
“那二王爷的王夫,大将军的儿子钟庆书要不要被斩呢?”有人疑问出声。
“这个……这个当然是要的,那叫直系亲属!”
……
梁以蔚冷眼看着,冷眼听着,此刻的她,除了鲜血,没有任何东西能平复她的心情!她不能拿无辜的人出气,但就这守军的大将,绝对是敌方的一个小头目,她不杀他,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
“二王爷……”大将惊恐地后退,直直退出包围了二王爷的包围圈,“给我上!大将军吩咐要捉活的!”
一句“大将军”,令梁以蔚危险地眯了眯眼,大将军?真想不到,竟然是她,钟凤华,她的好岳母……
梁以蔚嗜血的因子瞬间作怪,无言在城门之外看着,紧紧握住了拳头,天知道他快忍不住了要出手了,主子出了事,为什么没有半点消息传来?!徐采妹死哪去了?!她可是情报组的其一总领,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竟然半点消息都没收到?!
梁以蔚冷冷一笑,将内力极快地卷聚于软剑之上,看着周围就要冲上来捉她的守军,她的手掌瞬间扭转方向,将软剑以顺时针走向飞速转了一圈!周围的守军在软剑与那道内力轰的一下弹射出去,软剑盘旋于空中,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朝着大将直直射去!
大将看着那柄软剑朝着自己飞速射来,避无可避,未及他转身逃跑,软剑瞬间穿透了他的胸膛!“噗”的一声,鲜血四溅,他轰然倒地。
正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极快的马蹄声,并有守将高声报着,“三王爷到!”
三皇妹?
梁以蔚用内力一掌击向身中一剑的大将,将自己的软剑用力度打飞出来,吸回了自己的手掌,大将死不瞑目地瞪着眼,围观的百姓见再次出了人命,二王爷连杀两人,连伤十数人,这可是怎么样高强的武功啊……
梁以蔚从马背上掏出一条白色手帕,缓慢地擦拭软剑上的鲜血,脑子在快速运转着。现在的她,只能见步行步,她给无言递过去一个眼神,示意他切莫轻举妄动,她自有分寸。
无言紧咬下唇,拳头紧紧地捏着,刚刚,他差点出手了,见主子看过来的眼神,他不得不点了点头。
“三王爷到!”守将再次高声唤到,而三王爷的身影此时依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三王爷郑烟尘领着二十余名青卫军,快马飞奔而来,她着一身将士服,劲装笔挺,英姿飒爽,那张美丽的脸上神色急迫。确实是她的三皇妹。
梁以蔚手持软剑,目光淡然地看着三王爷郑烟尘朝她疾奔而来,她现在根本不知,她到底是敌是友……
三王爷郑烟尘近地身前,见着了马背上的梁以蔚,心急地飞身下马,朝她快跑过来,“二皇姐!你怎么回来了?!”那语气,是十分责怪而急迫的。
她怎么回来了?难道她回不得?梁以蔚想冷笑,她的亲妹妹,竟然对她这个亲姐姐说,你怎么回来了,这儿是她的国家,这儿是她的家,她回自己的家都不行了?!
“不是,二皇姐,”三王爷郑烟尘一眼便看到了梁以蔚那一脸的冷漠与疏离,她急于解释,却也知道这儿并不是合适的地儿,遂退离几步,高声说道,“传女帝旨意,将二王爷带回皇宫,其他人等,给本王退开!”
城门守军闻言,哪里敢懈怠,跪地领命后赶紧退开,三王爷郑烟尘快步上马,回头看了看梁以蔚,示意她跟上来。梁以蔚抿唇冷笑,驱马上前,与三王爷并列而走。待一行人渐离城门,城门守军继续盘查着进城者,但明显没有之前的严格,队伍很快都进入了皇城。
三王爷郑烟尘眼看离城门远了,遂转头与梁以蔚说道,“二皇姐!你怎么那么傻跑就回来了?!还单枪匹马的!你好本事啊!”
她说的有些恨铁不成钢,梁以蔚不明就里,她的语气不对,“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我飞鸽传书给你,你没收到吗?”三王爷压低声音说道。
梁以蔚摇头,她有飞鸽传书给她?“我没收到。”
“怎么会这样……”三王爷郑烟尘疑惑,她明明叫人写好了字条,放飞了鸽子的,难道是……“或许是被打下来了,”她磨磨牙,恨恨地说,“肯定是钟凤华那老贼!混账!”
梁以蔚转头观察三王爷郑烟尘的神色,那神情中对她的担忧绝非是假,她心里轻叹一口气,现在的她,竟然开始防备自家姐妹了……
“二皇姐,你快走吧!我带的青卫军都是自己人,你沿着去我府里的小路,一直朝城西破庙走,我刚出皇宫就吩咐人去那儿接应了,可是时间匆忙,我还没做其他的安排,你只能自己看着办了,”三王爷郑烟尘快速说完,就丢给梁以蔚一个包袱,“二皇姐,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梁以蔚掂着手里的包袱,沉甸甸的,该全是金银,“三皇妹,这是何解?”
“大将军钟凤华在十多天前就未经传召回京,一回来就说你通敌叛国,字字句句都是针对你二王爷的,她还说手握铁证!我当时就心知不妙,立马传人去飞鸽传书给你,谁料你压根没收到,母后震怒,满朝大臣声声都在弹劾你,你不知道,母后这次动了真格,将我们几个姐妹全都困在了皇宫,满朝大臣更是半月没有出过宫门,我们根本找不到办法去联系你,都要急疯了,直到今天城门传来你回京的消息,母后才放了我,让我带你进宫觐见的,”三王爷郑烟尘快速说着这半月来发生的大事,“二皇姐,你走吧,你若是回去,母后定不会放过你的。”
梁以蔚露出一丝淡笑,走?她能走去哪,这儿是她的国家,从小到大,她未曾想过要离开自己的国土,“三皇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不能走,”她转头看着一脸焦虑急迫的皇妹,缓声说道,“我若是走了,才是真正坐实了通敌叛国的罪名,岂不正中小人下怀?三皇妹觉得我会做出此等行径吗?”
三王爷郑烟尘看着二皇姐一脸的淡然,心里更是焦虑不安,“二皇姐,你不知道事态有多严重,母后雷霆震怒,誓要将你捉拿回宫,就连我能出来迎你,也是大将军求的母后,母后才让我前来的,朝臣没有一个站你这边啊,二皇姐,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啊。”
三王爷郑烟尘有些苦口婆心,她亲眼看见朝臣的嘴脸,亲眼看见大将军对二皇姐的深恶痛绝,还有那……二皇姐的王夫钟庆书……二皇姐要是知道自己的心爱之人如此对待自己,岂不是伤心绝望透顶,她不能让二皇姐知道……
“三皇妹,你别劝我了,我绝不能走,我必须回宫,我倒要看看,她们拿什么来陷害我!”梁以蔚寒着一张脸,说的斩钉截铁。
三王爷郑烟尘见无法改变二皇姐的决定,也只能点头应允,“那二皇姐,待到回宫,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撑着,我们几个皇妹都是支持你的!”
梁以蔚极其冷静地从宫门一直行去天乾殿,一路的御林军守卫明显比她离宫时增多了,至于何故,有脚指头的人都能想明白,不就是防备她梁以蔚吗,至于这么大的阵仗?她不得不冷笑,大将军,钟凤华,真是好样的!
庄正严明的天乾殿内,满朝文武大臣一个不落地全部列队两边,女帝高坐龙位睥睨下首的朝臣,神色极其冷漠,带着隐隐压抑着怒火,似要喷薄而出。
梁以蔚走进殿门时,所有朝臣的目光齐齐朝她射来,那眼中满含着的冰剑寒刃,若能化为实体,她梁以蔚不知道死了几百回了。
她的目光快速扫了一遍朝臣,而后朝女帝看去,稳步走向殿内的最前方……皇室成员的位置。
三王爷郑烟尘紧跟在梁以蔚身后,走至百官之首位,与其他王爷并列而站,而百官也转回神来迅速列队,不一会儿,大殿内的百官已列成五列队伍,间隔刚好,整整齐齐。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万岁金安!”梁以蔚跪地行礼。
上首的女帝脸色不善,并没有叫梁以蔚起来,梁以蔚自然也就只能一直跪着,“二皇儿,你可知罪?”
女帝的嗓音极为冷淡,隐隐地带着怒火,并未真正发作。
而与梁以蔚站成一排的四位王爷,包括大病初愈的太子,皆是目不转睛地看向梁以蔚。
梁以蔚抬头,目光淡然地看向高坐龙位之上的女帝,面上平静无波,“儿臣不知,还望母后明示。”
“二王爷!到了如今就不要装疯卖傻了!你的诡计早已被本将识破,收起你那套疯疯癫癫的做派!这儿是天乾殿,是整个煞雪国的政治权力中心,你二王爷不是王法!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也将会落入法网!还望女帝秉公处理!”
不待女帝开口,被封为煞雪国大将军的兵部尚书钟凤华出列,高声大喝,好一段所谓的公正之言,她那神色,就是死死握住了梁以蔚的痛脚,誓要将她绳之以法的决绝。
“敢问大将军,本王犯了何罪?”梁以蔚转头,淡漠的目光扫向一脸大义凛然的钟凤华,只见后者对她是一副吃人的表情,更让她惊讶的是,钟庆书竟也在朝堂之上,那白白净净的脸庞与那天仙一般的气质,曾令她爱不释手。此刻的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目光虽然没有明显恶意,但也不友善,只有淡漠,只有疏离。
那是她厚着脸皮求娶来的王夫,她的大夫君……
呵呵,这事,难不成还有他的关系在里面……梁以蔚讽刺地想着,不再看钟庆书。而钟庆书也看到了梁以蔚望向自己的表情,她那目光里的失望,让他心头狠狠一颤,往事如潮,她曾执手与他说,一生一世,永不分离,那样的情深,那样的温柔,那样的郑重承诺……可如今,他们是在对簿公堂的立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