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子,外边有灯光,很老式的一套灯具,呈黄红色,不怎么够亮。
我一出屋子,就朝着浴房跑去,浴房中,还有金胖子鬼叫的声音,我一脚踢开门,就看到金胖子原地打转,穿个大裤衩,蹦跳在原地。
“金半仙,你在表演什么戏法呢?”我说话时,走进两步,看到地上,躺着一只土豆一般大的老鼠,老鼠的内脏,都被金胖子踩出来了,红的、白的、黑的液体,四处都是,十分的恶心。
“吗个x的,这死老鼠够邪门的,从瓦顶钻进来,就像一只喝醉酒的斗公鸡,猛地往人身上撕咬,”金胖子心有余悸说道。
金胖子一把搂起衣服,就随我往外边跑去,清洁工,明天才会过来,我们两个,谁也不想去清理那些鬼东西。
走到院子外,突然间,我想到一个问题,“胖子,你注意到没有,刚才那只老鼠,内脏流了一地,好像它的眼睛里,那瞳孔一直在转悠着……”
我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寒毛竖起,胖子更不用说,一身的鸡皮疙瘩。
咔咔……
浴房里边,突然有东西在响,发出一阵一阵的声响。
“不会是,那只内脏掏空的老鼠,拖着满地的肠子,往外边跑了吧?”我开口说道。
金胖子浑身发抖,一身的肥肉一颤一颤的,就像被开水烫了一样,“老邱,不要说得那么恐怖,好不好,这么大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你想吓死胖爷我啊!”
一会后,浴房里没有了声音。
我提议道,”要不,我们进去看一下!”金胖子摇着头,一副死也不会进去的意思,没有办法,我只好一个人,小心翼翼走进去。
我右手拿着铜剑,左手拿捏着符,随时应对变局,几步后,我到了里边,原本脏兮兮的地面,现在变得很干净,那只死去的老鼠,不见了踪影。
甚至于老鼠内脏的臭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那只老鼠,就没有存在过,我感到脊背一阵凉飕飕的,连忙跑出外边。
听了我的话,金胖子蹬着小眼睛,一脸质疑说着,“老邱,如果真是这样,那几个不死的老兵,说不定已经找过来了!”
我点点头,同意胖子的说法,连忙说道,“我们两个,还是快点吧阵法布置好吧,难看点,总好过没命强!”
这个寂静的夜晚,我和金胖子躺在阵法中心,两人的身上,都贴着十几张符,不想回房睡觉,也不敢回去睡,生怕睡到半夜,会有几十只发疯的老鼠跳进来,想跑都没地方跑。
晚上,我和金胖子轮流睡觉,总算挨过这一晚。
天一亮,我和胖子立刻离开,跑去外边市场,吃了早饭,就在外边溜逛,也不想回四合院子。
下午的时候,粟志军打电话来了,我和金胖子推脱着,说阵法还没有布置完成,很快又到傍晚,我们两个走到了院子门口,金胖子停下来,突然说道,“要不,我们去外边宾馆先住一晚?等明天再回来?”
站在门口,里边有脆耳的铜铃声传来,停在耳旁,却像死人入葬时的音乐。
和老人常说的一样,我和金胖子,被自己布置的阵法吓到了!
一连五天,我和金胖子都在外闲逛,距离晚秋时节又近了一步,没有办法,只好叫粟志军吧老爷子接回来,老爷子的气色不怎么好,苍老的面庞,显得更沧桑黯然了。
不用猜测都知道,肯定关于老爷子的门生,几十年的师徒情,却敌不过一个岗位,这让老爷子很伤心。
“老邱,明晚就是地阴节气,煞气更重,你真的有把握吗?”金胖子洗完澡,躺在床上摇着头说道。
“我?胖子,是我们两个好不好!”我反驳道,“你可不能临阵脱逃,这个案子,关系到我们部队的声誉,我们准备这么久了,不会有事的!”
第二天,接近傍晚的时候,四合院子里,就剩我们五个人,粟志军、粟志年两兄弟,陪着老爷子在屋子里,屋子里,密密麻麻都是红纸画符,堪比做白事的灵柩厅。
我和金胖子,各持铜剑和桃木剑,站在院子中心等候。
喀喀喀……
八点钟时,隔离的一栋房屋顶上,有人在走路,踩碎瓦砾的声音。
听到声音,就有一股浓烈的臭味弥漫过来,我和金胖子,连忙带起口罩,用手捂着脸。
老爷子以前的战友,在棺材山被僵尸撕咬,变成了不知名的怪物,现在,那些不死老兵,要来寻当年的因果。
嘭……
院子的大门,被剧烈轰开,木质门栓断裂,崩开的大门外,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缓慢走了进来。
老人带着一顶老军帽,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脸。
“好浓烈的死气!这不死老兵不会成精了吧?”金胖子手上的桃木剑,已经在颤颤发抖。
老人无所忌惮,直接走入了阴阳九黎阵,隔着我们两个五米,停下了脚步,老人抬起了头,这一张脸,已经不是人脸,半边发黑发脓,半边是没有一点血肉的骷髅骨,凹陷的眼窝中,有点点绿光闪烁。
这个老人,是老爷子曾经班里的班长,叫张良德,惨死前,叫老爷子跑出棺材山,日后去帮他们收尸,可惜的是,老爷子没能完成那个誓言,使得张良德等人,死不瞑目。
轰轰……
后面的屋子,突然传来房梁倒塌的声音,转过身,就看到四个影子,从房顶钻进了老爷子的屋子。
“胖子,用阵法拖住他,我进去解决里边!”我说了一句,不理会金胖子的无奈,直接跑进里面,我刚到门口,粟志军两兄弟,搀扶着老爷子,已经跑出来了。
“那些符,对他们没有用……”粟志军喊着,脸上彻底发白。
我和金胖子布置的符,都是对鬼魂有效,没有镇压僵尸的符,本身我们也不会,只有赶尸派那种赶尸门派,才会有专门的僵尸符。
“你们呆在这,哪也别去!”
我说了一句,就冲进里边,原本布置用红符围城一圈的屋子,现在已经一片狼藉,四个半人半僵尸的影子,正在那张牙舞爪,摧毁里边的一切。
四人围着一个木桩,正在剧烈殴打木桩,木桩上,是我设置的一个假死人,以老爷子的血气,侵染在木桩上,形成一个类似老爷子的人。
这些半人半僵尸,以为木桩是老爷子,正在尽情发泄愤怒,看到我进来,两个僵尸立刻扑上来,两张大口,都有尖牙露在外边。
我的铜剑,从手上疾射而出,一下子从一个僵尸的胸口,直直穿了过去,切割出一大块黑糊糊的液体,屋子里,显得更加臭了。
被铜剑穿身,僵尸没有倒下,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继续狂舞着利爪飞来。
我连忙两个跳跃,攀上房梁,“铜剑没有用,就只能猪肉刀上场了!”我从腰间,拔下一把细长的尖刀,这是我和金胖子,在菜市场买的,预防铜剑没有用。
轰……
一张雷符,在地面下爆炸,尘烟还没消去,我脚底生阴阳火,斜坠落下,寒芒一闪,我的猪肉尖刀,直接在一个僵尸的脖子划过。
黑水飞溅,僵尸的头颅被我割裂下,滚落地上,喷出更加恶臭的腐烂怪味。
“比纯存一百年的粪坑还要臭,你们这些家伙,到底吃了什么鬼东西!”我连忙用打火机烧香,手里握着三支香,香雾弥漫,总算好了一点。
这些僵尸的道行很浅,五分钟时间,已经全部被我抽剥下头颅,我刚想转身出去,屋子里,就有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每一具无头僵尸,开始不断晃动,仿佛里边有什么怪物钻出来。
吱吱吱……
每一具无头僵尸,都有二十几只灰暗毛皮的老鼠,从他们体内钻出来,发着怪叫,在地上很敏捷跑动,都是朝着我冲来。
我连忙关上房门,以免发疯的老鼠,冲出去害人,自己则跳上房梁,近百只老鼠,头颅狰狞,露着白色的锯齿,密密麻麻的尖叫,让人一阵头皮发麻。
这些疯老鼠,开始攀爬墙壁,从墙壁角落,借助柜子、蚊帐向上面冲来,一副不要死我不罢休的状态。
很快,就有两只老鼠,率先冲上房梁,一跳而起,扑向我的脸庞,我的猪肉尖刀,用一个拍苍蝇的动作,直接将两只疯老鼠拍下地面。
“靠,你们是橡胶做的吗?三米高掉下去,脚不瘸,血不喷,”我说话之时,连忙推到角落,不想背后受敌。
短短一分钟时间,我已经拍飞三十只疯老鼠,只有一只到跟前的,被我一脚踩扁,让我寒毛竖起的是,内脏都飞出来的疯老鼠,在地面上拖着内脏,还要继续冲上房梁。
这个时候,我很怀念阴阳诡变,可惜谛阴兽那家伙,抽离了我一半血气,让我无法激活诡变状态。
“房子塌了,还可以重建!”
无奈之下,我把手上的十几张火符,全部捏碎,汹涌的大火,一下子蔓延开来,整个屋子,都是易燃的物品,没有十秒,这里已经是一片火海了。
好在屋子后边,隔着蛮远才有房子,不会牵连到别处,我直接破开上面的红瓦,跳出去,又落回院子。
外边,粟志军、粟志年两兄弟,死死护着老爷子,当看到自己的屋子着火,两兄弟没有说什么,他们也看到了张良德疯狂的举动,知道不牺牲一些东西,无法获得生机。
金胖子的阴阳九黎阵,已经被摧毁得不成样子,一根根红绳,被搅乱成一堆烂线,整个阵法已经没有效用,金胖子一个人接着桃木剑,在与张良德对战。
嗷嗷嗷……
金胖子的屁股,被张良德的利爪,抓出一道血痕,疼得这家伙上跳下蹿,长牙咧嘴在那骂着。
我一加入中心,立刻形成一边倒的局势,从张良德的身上,不断有黑色的腐肉掉落,脓水留的四处都是,十分的恶心。
在金胖子抵挡住攻击时,我从身后,杀猪尖刀一划,张良德的头颅,立刻滑落地面,一道道黑水,从他的脖子上飞溅出来,沾染得我们一身都是。
“这副躯体,是疯老鼠在控制!立刻用火符焚烧,”我说完话,金胖子立刻捏碎火符,顷刻间,张良德的尸骨,发出恶心的浓烟。
吱吱吱……
在火焰中,还有东西在跳动,是那些疯老鼠。
一切刚定局,院子外,有消防车的笛声传来,老爷子的卧房,还有大火冲天而起。
“你……逃不掉的……魂归来……”
这时候,已经成焦炭的张良德尸骨,那颗头颅还说出了一句鬼话,着实吓了我和胖子一跳。
“棺材山,我们要去走一趟了!我们杀死的,只是他的生前骨,鬼魂还在!”我对胖子无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