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上,气息已经极度不稳了,前世陋、来世陋的影子,不断要飞离出己身,三世为人的术法,即将要散去,这是唯一的机会。
“杀!”
“陋命,在所不惜!”
我一步踏空,朝着石天督冲去,见势不妙,青天、黄天紧随其后。
石族天斧,与拓荒天灯一样,近乎超越了“天器”的范畴,三界深处,陨仙窟,一代燧人皇的燧人裹尸布,才可与之抗衡。
“三世身,三世法”
我浑身的天势,到达一种极尽的鼎盛,所有的命源汇集,这是最后的绚丽一击。
“天斧前,一切成灰,你们三个,再做任何挣扎,也是一切徒劳无功罢了!”
“天法,开天成荒”
石天督漠然一句,手臂一抬,染血的天斧朝我斜劈而下,一个个血色天符,跳动在天斧之上,斧影横空,直取我的头颅。
“三世命运,一切沉沦!”
我的身体,在一条条命运法则缠绕下,迅速变大,鲲鹏神羽不断煽动,一下达到三丈高,双掌心,有黑暗色泽的雷霆流转,宛如两个“墓海”,压缩在掌心,往上一抬,直接合住了石族天斧。
“轰轰轰!”
我的脚底下,也出现一个“黑洞”,一个宿命的黑洞,即便如此,无比浩瀚、狂暴、毁灭的天力,还是将我压碎往下。
“咔咔!”
我现在是一个三世天躯,依旧在跃跃欲裂,出现一寸寸骨骼碎裂的声音,被一缕缕的血气侵染,不断盘旋在己身上,仿佛被一根根沸红的死亡锁链缠绕。
“咚咚!”
往下百米,我还是撑住了,无数的命运之力,不断涌动出来,蔓延在石族天斧上,压封住那妖艳夺目的血芒。
这时候,青天与黄天,一举横扫了金乌皇天与界天,朝我当空冲来。
“石天督,你太狂妄了,这方天斧,冲破混沌之门,受到上天祭诏的九光天芒压制,损伤了一小半器魂,你不回去养器,终将付出代价!”
“陋,再撑十秒!”
青天、黄天一到,径直朝着石天督,扫裂出一道道天之法则,黄雾、青芒不断交错,无比庞大的天力淹没了石天督。
“啊啊……”
“黄天,青天,别徒劳无功了,这一个陋,别想再活,你们栽下的希望种子,终将会无法萌芽!”
石天督不断惨叫,身上不断寸裂,依旧不肯放弃,还在一次次斗转可怕的石族秘法,贯穿到天斧上,想要彻底致我于死地。
“铿铿!”
巨大的天斧,跳动一个个死亡符号,我无法承受,直接压在双肩上,胸膛中的命运之门,几乎要被压垮了,无数的命运之火,不断冲出体内。
“滚!”
“死!”
黄天与青天,知道我的处境不妙,不过要以绝对法则,粉碎一个天,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尤其是石天督,身为石族,一生以石族法淬炼天躯,坚不可摧。
十几秒钟,石天督终于化为一摊烂泥,或者说是石质碎泥,无数的天血,染红了这片虚空。
“嘿嘿!”
一摊烂泥,依旧发出一声阴里阴气的怪笑,很是得意,下一刻,石天督在远处重组天躯,开口道,“命运之门,已经劈碎,此人已活不了!”
命运术,拍在三千大道法第一,在因果术之上,这些祸源族类,也有所研究,知道命运之门一裂,掌控命运术的人,无法活命。
“陋!”
远处,金眸雪牙的赤尻马猴,死死捏着一根半截王迹,浑身一根根皮毛竖立,咬牙切齿,不断狂啸着,充满了悲意。
“一生陋,一声坎坷!”
殢九幽坐在妖鹿上,近乎死寂的石化雕像,蓦然喊了一声,更像是一句送别的碑铭。
“黄天!”
“青天!”
“我陋死不足惜,我一松开,自己可活,但是这方天斧会重新被石天督掌控,苍天不在,到时整个三界危矣!”
“我集聚最后的阴阳、时空、封印、命运四种大术,封印一万年!”
“一万年的时间,燧人裹尸布,应该可以出世了,到时可以抗衡此物!”
“仙者,只争朝夕!”
“我之陋名,这一生,也算遵循自己的命了!”
……
说到最后,我不断咳血,石族天斧,锐利无比,不断碾压,已经斩裂到我的胸膛、腹部,命运之门裂成两半,我身上的黑白血水,也已被染成妖异的红色,如同一个血人。
“陋!”
“陋!”
青天与黄天,神色动容,异口同声喊了一次我的名字,知道为今之计,别无他法;就连一个天,也会有无奈的时候,确实显得很滑稽。
“阴阳大葬!”
“时空封葬!”
“封印禁葬!”
“命运万葬!”
一个个呐喊的声音,伴随着一个个大术施展,周围山呼海啸,天崩地裂的景象。
无数庞大的阴阳、时空、封印、命运天力,从我身上涌动出,宛如即将化成蚕蛹自封的景象,极尽绚丽,这是生命的最后余晖。
“咚咚咚!”
三丈多高的我,浑身十几种光芒在闪烁,托着一方赤光熠熠的石族天斧,一步步往混沌之门走去,脚步趔趄。
要彻底禁封,还需要一点上天祭诏的天息,有祭诏守护,才能真正封绝一万年。
“嗤嗤!”
不多时,我站在上天祭诏的底下,回过身,面对青天、黄天、道祖等三界强者,面庞上,最后闪现一缕笑容,最后在说一个再见。
“哧哧!”
下一刻,我的身体开始石化,连同镶入体内的一把巨大天斧,眨眼间,我已化为一座三丈多高的石像,黑白色泽的石像。
一缕缕的九光天芒,从上天祭诏垂落,将石像笼罩在当中。
混沌之门,上天祭诏,这一刻,多了一个人族雕像,屹立在天地间。
这时候,我一身的灵魂彻底枯竭,没有庞大的命源支撑,魂魄在这一刻清淡如烟,轻飘飘的,要从身体飞出。
前世陋,来世陋两者的灵魂,随风而逝,已经不在我身上。
凝望前方,可以看到黄天、青天等人,一个个带着悲意,望向我这边。
“生为人杰,死为天雄!”
“祸族,不得好死!”
青天与黄天,怒气冲天,直接朝石天督等三者杀过去,一时间,又是一场追逐的天战,逐渐远去,可惜的是,我已无法看得再多了。
“献祭!”
一阵轻响,是一种献祭上天的声音,我的灵魂,彻底从身体飘出,受到神光熠熠的上天祭诏拖引,朝当中隐入。
外边虚空上,或许道祖,与四大天师一起,盘坐下来,会为我念诵一段往生经。
或许生性暴烈的赤尻马猴,会在我的雕像前,发出一个要杀绝祸族的重誓。
或许风度翩翩的盘还真,会为我演奏一个天殇悲曲。
或许仙蜀王,会给我留下一段千古碑铭。
或许日后,我的亲人,会来此祭拜我?
……
一切,对我来说已经成空。
我的灵魂,没有一点命源,与一只小白鬼无异,与穷阴迷巢的蛙祖说得不同,我的魂魄,并没有瞬间化为灰烬,成为献祭的陪葬,而是依旧一个完整的魂魄,迷迷糊糊在前行,前方灰蒙蒙的,像是在走一条地狱黄泉路。
一直往未知的深处前去。
“这里,是上天祭诏的内部世界吗?”我自言自语说道,现在的我,没有命源,无法看破一点虚妄,也无法释放仙识,或者是行推演之术,只能是跟随一股无形的牵引之力,一直往前。
“上天……”
“旨意……”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周围未知的地域,突然雷鸣轰动,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古代帝皇,端坐龙椅之上,口出怒威,指点江山发出的声音。
回音不断,山摇地动的声响。
“嘭嘭!”
突然间,前方豁然开朗,画面一边,灰蒙蒙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古老的山峦、川河、森林、草原,一种绿意盎然、葱葱郁郁的自然景象,迎面扑来的,是一种自然、古朴、舒适、清爽的气息。
这片地方,类似阳间大地的景象。
“呃?”
这时候,在万米之外,一片巨大山峦之巅,无尽的高空之上,一片片带状的云雾里,出现一点“天殿”的影子。
鲲鹏神羽,也已禁封,我只能倚靠一点点魂魄的速度,缓慢往那边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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