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冥渊起身,拿了杯水喂到我的唇边。
微凉的液体沿着喉咙而下,让我在迷乱中短暂寻回了些微意识,“我怎么了?”
他用粗粝的拇指擦去我唇边水渍,眸底翻涌上来一抹暗色,又转瞬即逝。
“你昏过去了。”
“我昏迷了多久?”我蹙起眉心,凌乱的碎发有些挡眼,被汗水粘黏在额前。
“一天一夜。”龙冥渊用湿润的毛巾替我擦脸,动作极尽温柔。
我们之间距离太近,他下颌挨着我的头顶,我清晰看到他眉间那点滟红的朱砂,靡丽得不甚真实。
体内的血液像岩浆般滚烫,不受控制地撞击着神志,让我想往凉源处靠拢。
“今天是周五,我没请假……”我想从床上爬起来,可身体仿佛坠入松软的云层,连手都抬不起来。
龙冥渊单手搂着我,没有任何动作,“我替你请过病假了。”
我怔了下,想要问他是怎么请的,跟谁请的?
但身体里就像有簇火苗,沿着四肢百骸一路烧上我的大脑。
我猜想,龙冥渊每次喝下我的鹿血,多半也是这种情况。
烈焰焚身的煎熬……
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脸,眉宇间透着一股禁欲清冷的气质,让人联想到山顶经年不化的霜雪,望而生惧。
我总觉得眼前这张脸似是隔着一层雾,模糊不清,手指无助地去勾他的衣角,音调轻得如同耳语,“你不想吗?”
“魅术会混淆人的五感,你认得出我是谁吗?”龙冥渊喉咙溢出的声线染着淡哑。
我注视着这张脸,抬起头,忍不住凑上他紧抿的唇角,细细厮磨,“龙冥渊。”
他骨节明晰的长指沿着我的侧脸往下,扣住我的后脑勺,碾转得可谓轻柔,像在小心翼翼触碰着求而不得的至宝。
“今天是周五,最少三天,来得及吗?”他低哑的嗓音几乎贴在我耳畔溢出。
我的cpu都快被烧干了,这种时候问我这种问题,你猜我能不能回答?
我能做的只有搂住他的脖子,加深这个吻。
接下来的事情我恍然不知,只记得那道清冷如雪域的气息始终紧紧裹挟着我。
我以为他这次没有迷乱,会像刚才那个吻一样温柔缱绻,可动作却强势到让我觉得危险。
视线摇摇晃晃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喘息道,“中魅术的人是我,不是你……你怎么这么……”
龙冥渊的嗓音轻而狠,表情却异常平静,“你认为,我与心魔有何分别?”
我的思维变得又软又粘稠,连魂魄都在被炙烤灼烧,“不知道。”
他贴着我耳畔,停止了动作,“再想想。”
我被他磨得几欲落泪,从未有过的空虚占据了身体,仓促地摇头,“想不出来……”
龙冥渊却慢条斯理,“心魔,乃我心底深藏的欲念,亦是你给我的。”
我的视线无法聚焦,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呆呆凝视着他的脸。
“从那天你喂我喝下鹿血开始,心魔便在我心房一角暗自滋长。每当我看见你时,理智让我推开你,离你远远的,可心魔却偏让我靠近。
我心里那些阴暗的想法,连自己都不屑于提及。
你每一世都像自投罗网般撞入我的怀中,却不知自己招惹得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
林见鹿,我不是神。
连佛都有愤怒相,我只是一条等阶卑微的黑龙。
你问我想不想……当然想,无时无刻不在想。
但我能感觉到,你每次都会怕。
在地宫里的时候,吓到你了吧?”
我努力让自己意识不那么昏沉,去聆听他的话,但只能听懂一半,“没,没有吓到我。”
“你从来都不知道,我与心魔本就是一体,无非是,清醒着沉沦,或沉沦中清醒罢了……”
他俯身在我的唇角上亲了亲,声调轻得像在诉说一个秘密,又带着危险的蕴意,拉住我,无限沉堕。
我的思维已经凝滞,他却还压在上面,全身唯有小腿能动,更加煎熬。
下意识抬头,衔住那冰凉薄情的嘴唇,“我没功夫听你的心路历程,要我,还是不要?”
“你真的不怕?”他嗓音染上一层克制的哑。
我几欲背过气去,都这种时候了,还跟我谈什么怕不怕?
反手搂住他,在他耳畔轻声道,“我不怕,你可以做,一直以来想做的事……”
龙冥渊眼底暗潮汹涌,没说什么,带着欲念的吻终于乱了方寸。
恍惚中,脑海仿佛迸开糜烂的烟花,从我的颅顶轰然烧到了四肢百骸,全身力气都像被浪潮卷走。
意识就此消沉。
-
等我彻底清醒,已经是第四天的早晨。
被他按着,整整……三天。
我揉了揉眼睛,发现枕侧空空荡荡,龙冥渊已经起床了。
脑海短暂回传那三天里令人羞耻的画面……
龙冥渊抱着我低声诱哄,声音好听得简直让我欲罢不能。
自从我说过让他放开去做,那凶狠的态度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记忆里最后一次,我被他重重地抵在了百叶窗上……
不能再想下去了!
我面上一烫,从脸颊红到了耳根,又把自己埋回了被子里。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龙冥渊拿着一杯豆浆走进来。
“早饭已经做好了,是在床上吃,还是去餐桌上吃?”他语调低柔,垂眸看着把脑袋探出被子的我,眼神里带着一抹宠溺。
“去餐桌上吃!”
我得离开这个可怕房间,这张如同黑洞般的床。
否则我怕他临时起意,再拉着我来个三天三夜……
那就不用请假了,直接退学吧!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活蹦乱跳地跑去洗漱。
这种时候就不得不感叹龙族的强大,换做和别人缠绵个三天三夜,恐怕我早就死在床上了。
但我现在反倒像刚做完一场疏通筋骨的按摩,并无任何疲惫感。
我坐在餐凳上,吃着龙冥渊做的小馄饨,听他淡淡说道,“沈云舒他们今天要带玉墨和颜许回京去,你要送送他们吗?”
我咽下口中食物,“要送的。”
吃过饭后,阿念开车带我们来到沈云舒所住的酒店。
龙心月正在哭哭啼啼地跟玉墨道别,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师姐……”
玉墨手腕上有一副无形的光圈,可能是玄门中特制的手铐,戴上后能够锁住她体内的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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