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x,安云熹知道,在H国不能算很大的企业,但也是不小。
她和对方轻轻握了下手,很快收了回来。
不是太舒服的感觉,安云熹决定当个最沉默寡言的人,却收敛了一些温和的气质。
崔尚哲的打量和后面说的话不是太有分寸的,她一概没理。
金至骏看着那边的崔尚哲,不禁笑着跟许仁序说着:“仁序,你猜他多久能跟人加上联系方式?”
许仁序抬了抬眼,只看到了被崔尚哲挡住的安云熹的裙摆。
“看着他点,别喝醉了闹事。”
今晚的宴会人不少,闹事闹大了没好处。
金至骏点头:“行,没事,对了,圣赫哥什么时候来?”
“大哥还要等会儿。”许仁序喝了口酒。
许圣赫跟他们几个不太一样,他并非一开始就是管理层。
他在各个部门都做过基层,直到前几年才去S公司挂了个制作人的职务。
现在从S公司离职回到了集团总部任职,工作很忙,不过仍旧很关注娱乐产业的他今晚没意外是会来的。
许仁序其实和大哥见面的时间也并不多,几乎都是家宴的时候才会见面,但他对于这位从小就是精英的哥哥很尊敬。
他工作能力毋庸置疑。
“圣赫哥还真是卷。”金至骏感叹。
努力工作是一码事,他们在公司当然也不会不工作,但是许圣赫这种程度就算了。
许仁序拍了拍金至骏的肩膀:“加油吧。”
*
许仁序只是叮嘱金至骏看好崔尚哲别让他闹事,却管不了其他人。
安云熹刚从洗手间出来就一下子被人撞了一下。
“抱歉抱歉——”那个女孩穿着礼服裙,却匆匆跑过,像是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
安云熹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跑走了,一尾绸缎质感的裙摆消失在转角。
她刚刚被撞到,猛地碰在了墙上,手表的腕带卡破了手腕的皮肤。
“嘶。”
有点疼。
安云熹打算找服务生要点干净的纸巾,或者有消毒水和创可贴最好了。
确认礼服上没有沾到血,安云熹站在转角处找着服务生。
“怎么了?”
权至龙快步走了过来。
刚才他在场内没有看到安云熹,就一直在找她。
安云熹带了一点无奈地晃了晃手:“不小心卡到了。”
手腕处的皮肤明显被卡起流血,手表的腕带上也沾了血迹。
权至龙一惊,赶紧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肘,尽量放平声音:“别动了。”
他回头迅速拉住了一个服务生,说了几句话后权至龙和安云熹上了楼。
*
空的休息室里,权至龙小心地帮她把腕表取下来,他皱着眉,难掩担心:“怎么卡到这里了?是不是很疼?”
完全硬质的表链,直接把手腕处的皮肤卡起了皮,一直在渗血。
“在走廊上被别人撞了一下就碰到墙上了,没事的。”
“哪里没事了......”权至龙嘟嘟囔囔,小心握着她手腕上面一截。
他打开医药箱,棉签吸饱了消毒水,握着她手臂的手收紧了一些。
“应该会很疼,抓我就好。”他直接把安云熹的另一手放在了自己肩膀上。
确实疼,没有消毒就滋啦滋啦得疼,安云熹的手按在权至龙的肩膀上,小声问着:“现在涂药水吗?”
她眼睛睁得圆圆的像是软糯的汤圆,只是现在似乎有点煮过头似的扁。
权至龙低头温声哄人:“嗯,你别看,忍着点。”
安云熹像是掀开壳子刚露出一点柔软的小蛤蜊,这会儿又急忙合上了壳子:“我没......我不怕,你,现在消毒就好。”
话是这样说的,却偏过了头。
权至龙看着这会儿已经开始有些发白的伤口,知道要尽快处理一下了。
“很快就结束,别怕。”
他紧紧攥着她的手腕。
“嗯呢。”
安云熹答应得痛快,只是湿棉落在伤口上的时候,她温热的手心却是紧紧压着权至龙的肩膀。
太疼了。
怎么会这么疼,只是几个皮肤的破口。
安云熹低着头,后颈的肌肉绷得很紧。
药水浸润伤口,她攥紧了权至龙肩膀处的衣服。
她是真的怕疼。
权至龙看着她的样子,动作加快,等安云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剪好的纱布盖上了。
安云熹小心翼翼地抬头,一只一只地睁开眼睛。
“好了好了,给你系个可爱的——小蝴蝶结~”权至龙麻利地系好纱布剪开的系口。
他眼里流淌着温柔的笑,手上的动作仔细又小心,“奖励勇敢的安云熹小朋友。”
安云熹微微仰头看着他,倏然而笑,眼睛湿润得闪亮:“怎么系绷带也这么熟练。”
权至龙解下了自己手腕上的丝巾装饰,带着柔和的笑意:“原来练习的时候,我和永培他们受伤的时候就学会了。”
权至龙抬眼时,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权至龙从来不知道自己有那么慌张的时候。
他眼睫颤动,又低头摆弄起丝巾。
“遮一遮手腕,等会儿我们就想办法早点走。”
还带着体温的丝巾贴到另一个人的手腕上,紧贴着脉搏。
安云熹抿了抿嘴巴,松开了权至龙的衣服,轻轻拍了两下拍平整。
“谢谢至龙欧巴。”
“你没事就好了,刚才还有撞到哪里吗?”
那个女生跑得着急,她也只是被撞到了肩膀,不是正面撞上,受不了什么伤。
安云熹摇摇头:“没有了,那个女生跑得很急,我......”
安云熹突然止住了话。
宴会厅,这么急······
“怎么······”权至龙刚问出来,也马上意识到了问题。
突然,外面传来了声响。
安云熹和权至龙对视一眼。
“您好,二楼需要清一下场。”
“好,谢谢你们的医疗箱。”
*
金絮其外,败絮其中。
安云熹已经记不清上次在这样的场合见到混乱的情况是什么时候了。
权至龙紧紧将她压在身前,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们藏在二楼走廊洗手间门口狭小的阴影里,封闭的走廊里,还有人被捂住的尖锐的喊叫声,不过一会儿又被房门隔开。
湿热的呼吸在这片浑浊的区域里更加浑浊。
安云熹见过其中那尾裙摆,她曾急匆匆撞向自己,又匆匆离开。
只是刚才,早已失去礼服所有的精致。
宴会厅的一楼金碧辉煌、觥筹交错,古典乐中是香槟杯的和音。
二楼,却有人的嘴巴里塞满了物件,血滴被厚厚的、深色的地毯掩盖得干净。
权至龙的手心下,安云熹一眨不眨地睁着眼睛。
刚才他们从休息室离开,只是还没来得及下楼,就听到了混乱的声音。
安云熹简直不敢相信她刚才看到了什么。
震惊,疑惑,还有,不断冲击着封锁的那些记忆。
权至龙感受到身前人的恐惧,他将人牢牢罩在怀里。
他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字,直到声音完全消失,他小心地搂着人进了旁边的洗手间。
随后反锁了洗手间儿童间的门。
“云熹,云熹?”
权至龙低着头,双手握着她的肩膀,一声声地叫着人。
安云熹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心脏的跳动声无限放大,安云熹抬手扶了扶额头,却在不自觉地颤抖。
“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权至龙被她的神情与颤抖刺痛,顾不得别的将人搂在怀里颤着声,轻轻抚着背安抚着。
他慌乱中差点碰到她后背裸露的皮肤,又赶紧移开了手落在礼服裙的布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