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忽然一队人马赶到,骑兵、步兵都有,呼啦啦的将刘星的百余人包围了起来,但双方人数相差不大,还不如说是对峙。
“你们是哪里的?来到这儿也不打声招呼吗?”
刘星放眼望去,只见一名壮硕的汉军将领怒视着自己。
“大人,他是右北平郡的兵曹掾张纯,听说就斩杀了不少匈奴人。”田畴在一旁提醒着。
“哦,是张将军,在下屯骑营刘拱辰!”来到人家的地界,没和人家吱一声的确是唐突。
刘星报了名号之后,张纯一惊。
黄巾之乱,最后朝廷大胜,而一众平叛的将领也都显露头角,目前还没有广泛的传播开来,但对于体制内的人来说,这都是必须要知道的。
即便刘星他不认识,但屯骑营的大名,张纯还是知道的。
这是上官啊!
“哎呀,想不到是屯骑营的刘司马,久仰久仰!”
张纯的口气马上就低了三分。继续问道:
“不知刘司马来到右北平郡有何公干?!”
“嗯,这个嘛,是来找人!”
“哦,找什么人?”
“寻找涿郡太守温恕温大人!”
“啊?涿郡太守?!”
黄巾之乱,不知道有多少官员弃城而逃,但一郡太守竟然也失踪了,这是大事,张纯紧张了起来。
“这个...刘司马,右北平距离涿郡可是有六七百里,温太守他不太可能会到这里吧?!”
哎!刘星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可自己在周边的郡县已经找遍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一旁的田畴这时才知道刘星来到右北平郡的目的,但随即眼睛一转说道:
“两位将军,温太守会不会被匈奴人虏了去?”
“啊?!”
田畴这么一说,刘星的心情又紧张了起来。
张纯说道:
“这位小兄弟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要是这样的话可就糟了!”
“怎么?”刘星反问。
“刘司马有所不知,最近匈奴人在互市强买强卖,这种事本身不该发生,都是因为现如今我郡的兵力不足,否则岂能让他们作乱?!”
“作乱?买卖不成,不公平的交易,又有谁会和他们做呢?匈奴人应该懂得这个道理吧?!”
刘星一边看向张纯吗,觉得他说话时的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
这时,张纯说道:
“啊...刘司马一路上风餐露宿,想必是没有休息好,这样,请刘司马的人马先移步到驿站休息一下,容在下禀报郡守大人为您接风!”
的确,一路上的刘星快马赶来,大冬天的,早就冻坏了。
“那好,打扰张将军了!”
于是,刘星一行跟随张纯来到了驿站休息,而张纯又去赶奔太守府禀告。
很快,消息传来,说是太守大人要在府中摆宴,亲自接见刘星。
这有些出乎刘星的意外,按照级别自己和太守可是差得远呢,自己何德何能能够得到右北平郡的太守宴请?!
说是这么说,刘星还是周身收拾妥当,准时赴宴。
太守府中,并不豪华,甚至有些的地方已经凋敝,这都是黄巾之乱造成的。
宴席只有三人,太守在主位,刘星和张纯一左一右。
太守名叫刘政,同样是汉室宗亲,他听闻了刘星平叛中的功绩这才主动相邀。
“刘司马,按照年岁,我叫你一声贤侄不为过吧?!”
“哎呀,小侄拜见叔父!”
刘星立即顺杆上,这个年月多个朋友多条路,之前自己依靠卢植的举荐出任郎官,后又仰仗袁绍的赏识成了屯骑营的军司马,刘星可是深谙此道,谁知道这个刘政自己将来能不能用的上呢。
刘政听了大喜,随即要刘星讲他在黄巾之乱时是如何“奋勇杀敌”的。
刘星没有隐瞒,也没有夸大其词,就是直铺平叙,但就这,也是让刘政听得一惊一乍的。
在得知了刘星前来右北平是寻找温恕和刘礼之后,刘政一声长叹。
原来,之前右北平郡的太守被黄巾贼杀害,刘政是刚刚被提拔上来,而他之前不过就是郡中的一县令而已。
这倒是和自己的父亲挺像的。可自己的父亲如今下落不明啊。
谈到这个话题,刘政又是一番蹉跎,意思是说温恕和刘礼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但即便如此,自己也会令张纯帮着寻找。张纯则低眉连连称是,其行为让刘星感到有些怪异。
整个酒宴,直喝到子时才散去,临走时,刘政还是依依不舍,好像他很久没有和刘星这样的知心人聊天了。
刘星回到住处,典韦见刘星换衣服,却不是脱,而是换上了一套黑色的夜行衣,就问道:
“大人,你要作甚?!”
“那个张纯有问题,我要夜探他的府宅!”
“俺也去!”
“不用,我一人即可!”
“这怎么行,程将军可是说了,日后我要和你寸步不离!”
“靠,将来我搂媳妇睡觉,你也在一旁不成?!”
“这个...到那时候不会,再说了你不是没媳妇呢嘛!”
“等我回涿郡就娶媳妇!”
“...”
“好了,今晚你休息吧,我去去就回!”
刘星是千杯不倒之人,简单收拾了之后,出门没走正门,翻过墙头出去的。
张纯的府宅很好找,刘星翻身跳过院墙,里面没有任何反应,再一观察果然后院有个房间亮着灯。
刘星悄悄来到窗前,听到里面有两个男人在谈话。
“张太守,你不必心焦,既然回来了就安心在我这里住下,等过了这段时间,也许朝廷就会忘了你呢。”
“多谢老弟收留,如今朝廷开始清算后账,不知道杀了多少个官员的头颅,即便是卢植卢子干,董卓董仲颖那样的大官都被处以‘免死罪一等’,我一个小小的泰山太守又算什么呢?!能够逃回来已经是万幸了,老弟休要再称呼我太守了!”
“张太守,倒霉的人也不是你一个,今天我就碰到一个人,他是来找涿郡太守的。”
“哦,涿郡,太守不是温恕嘛,他也被问罪了?!”
“呵呵,这个还不知晓,不过,比起老兄你可要惨的多!”
“怎么说?”
“他下落不明,我看啊,多半是死在乱军之中了!”
“啊...他不会和我一样畏罪潜逃吧?唉,这个年头当官简直就是受罪,宦官盘剥,我哪来的钱给他们,只能像老百姓要,老百姓没钱就要造反,那么多人造反,我怎么扛得住,不跑?不跑就得像温恕一样去死!”
两人如此对话,原来是张纯收留了潜逃在外的泰山太守张举,怪不得张纯今天的神色不自然呢,原来他有窝藏之罪。
而两人对温恕的谈论,又让刘星心中不是滋味。难道岳父和父亲真的死了吗?
正当刘星要离去时,忽然张纯又说:
“老兄最近我要出趟远门,你就放心在我家里待着!”
“你要去哪儿?”
“凉州叛乱,朝廷下来命令,要我幽州各部抽调三千匹乌桓人的战马,放眼幽州,自然是从咱们右北平郡的互市中买来!”
“哦,老弟你要去和乌桓人做买卖?你放心去吧,不用管我!”
“呵呵,这战马如今搞得七七八八了,我的意思是想要争取一下统领这三千骑兵出征凉州!”
“啊?兄弟,你要带兵去凉州!”
“是啊,相瞒兄长,弟弟我在这兵曹掾的岗位上已经六年了,一直没有升迁,这次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啊?那你岂不是要出门很久?”
“是啊,大丈夫嘛,当以事业为重!”
“兄弟,那我怎么办?!”
“兄长放心就是,在我家里就一直待着就行,酒肉一应都会有下人照顾,不过,我也不会很快的就走,那帮乌桓人我还得要好好收拾他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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