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兴一前一后的逃出医院,其实根本不用担心后面的警察会追上我俩,狗爷牵制住其中一个,另外一个长得跟猪头焖子似的,一身肥头乱颤,就算让他一条腿,他都不是对手。
之前在公园我还没法确定狗爷是不是有意帮着我们,这次我完全可以肯定下来,这老头人黑心不黑,就是刻意在帮着我们。
我和王兴打了辆出租车从市中心来回溜逛了几圈,确定后面没人跟踪以后,我们才找了家大排档打算吃了点东西,吃了一天的方便面,我感觉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要了两份糖醋排骨和几个炒菜,我和王兴过年似得大口大口往嘴里扒拉,王兴憨笑着跟我碰了杯酒说,三子刚才拍的真特娘的过瘾,话说你刚才那招跟谁学的?真阴险!
我白了他一眼,大口咀嚼着排骨说,兴哥你可真不会聊天,啥叫阴险?大哥这是智慧。
吃饱喝足以后,我俩面对面的打了个饱嗝,王兴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问我,三子咱们接下来咋办?还回不回公园了?那地方蚊子多的有点吓人。
我理直气壮点点头说,必须回啊!好不容易抓到个大高手,就算从公园里住也值了!
王兴不解的望向我问,他三哥你该不是打算请那老梆子出山,然后帮着咱们一统不夜城吧?
有时候我真替我兴哥的智商着急,我说:“大哥咱们现在最缺啥?”
王兴眨巴两下眼睛说,钱吧!眼下咱们最缺票子,如果有钱的话哪怕雇杀手都能吊打老狼和刘胖子。
我无奈的撇撇嘴说,你不觉得咱们现在最缺的其实是战斗力么?人数差不多的时候咱们还能拼一拼,碰上个七八个咱俩只能像狗似的掉头跑?别说陆峰、林恬鹤那种的狠人,就算是普通的混子你能打几个?
王兴想了想说,两个吧!我估摸着我能打俩。
我说,对呗,狗爷轻轻松松的干翻四个青壮小伙儿,如果他肯教咱俩的话,下次干架咱们也肯定能牛逼,指不定有朝一日,一对一能打哭陆峰。
听到我的话,王兴的眼珠子瞬间亮了,拽起我胳膊就要走,着急的嘟囔:“那还寻思啥呢??咱赶紧拜师去呗,到时候老子一定要把林恬鹤揍趴下!”
我笑着说,着啥急啊,狗爷先是被老狼的小弟“打”了,接着又被警察给“欺负”了,老家伙不趁这个劲儿好好勒索点钱才怪呢,这会儿估计事情还没处理完呢,咱们慢慢吃,待会给那位爷再带点宵夜回去,拜师总不能空着手拜吧?
其实我心里还有点疑惑没解开,那老头和我们碰上真的是巧合么?为啥我有种有掉进坑里的感觉?
我把自从砸完老狼的场子到今天的所有事情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遍,感觉没什么问题,黑老头的出现确实挺巧合的,而且他臭棋篓子的脾气肯定不是第一天,不然公园里的那帮老头也不能清一色的不和他玩,或许真是凑巧了?天上掉馅饼,掉下个大高手刚好砸到我头上?
从大排档里又喝了一会儿酒,估摸着狗爷差不多也该回去了,我让王兴去买了两只烧鹅,又要了几瓶“二锅头”,我俩从公园的后门悄悄摸了进去,看到传达室的灯亮着呢,隐约还有电视机的声音,我和王兴蹑手蹑脚凑过去。
见到狗爷正躺在床上剪脚趾甲,床边还放着盆清水。
我瞧了瞧窗户,咧嘴朝他坏笑,狗爷没好气的骂了句,你们两个小王八犊子还敢回来?胆子是真肥啊,警察现在可四处找你们呢。
确定屋里没别人后,我俩这才晃悠进屋里,我把烧鹅和白酒放桌上,朝着狗爷抱拳说,狗爷啥也不说,感觉您老今天的大恩大德。
狗爷斜楞着眼瞟了瞟桌上的吃食说,就拿这点破玩意儿糊弄爷来了?我跟你说哈臭小子,我现在胸口还疼呢,明天必须得去医院拍个还是得。
我嘿嘿一笑说,您老说的是吧?
狗爷瞪了我一眼骂,爱啥啥,还不赶紧把吃的拿过来,饿死老子了!
我忙不迭把烧鹅给狗爷递过去,王兴拧开一瓶二锅头也放到床跟前。
狗爷真是个纯爷们,一口烧鹅就一口白酒,半只烧鹅下肚,一瓶二锅头就干完了,老头红光满面的抹了抹嘴上的油渍,随手就蹭到床单上,朝着我眨巴眼睛说,小家伙,你准备怎么感激我?
我说,送你俩又帅又有型的徒弟咋样?
不等狗爷反应过来,我给王兴使个颜色,我俩同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狗爷磕头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老头一口白酒“扑”的一下喷了我满脸,指着我骂:“你们这是恩将仇报啊,老子好心救你们,你们居然还要给我当徒弟,吃我喝我的?老子一个月的工资才三百二十块钱,你们怎么忍心啊?”
我厚着皮脸说,师父您放心!我们不吃也不喝您的,每月给您按时交学费,就从公园的长椅上睡,只求您能教我俩功夫,以后我们肯定好好的孝敬您。
狗爷使劲咳嗽两声,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劲儿说,真想学功夫?
我和王兴一起点头说是。
狗爷抓起烧鹅狠狠的啃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每月五百,不包吃住,还得负责给老子洗衣做饭,能干你们就磕仨响头,不能干起身,咱们继续当棋友。
我和王兴一齐跪在狗爷面前“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磕完头狗爷一本正经的盘腿坐在床上,一边剔着牙一边说:“入我门下,可就是我的传人了,以后要勤奋学艺!每月十五号以前记得把学费准时交上,我也不多收你们,给我交三年钱就成。”
我俩重重点了点脑袋,我满怀欣喜的望着狗爷等着他能说出来几句振奋人心之类的话,谁知道他抿了大一口“二锅头”后吧唧两下嘴巴说,这烧鹅味儿还不错,就是稍微有点腻,以后别买这么肥的了啊。
我一脑子黑线,老头这么不着调,我会不会上当了?
王兴干笑着说,师父您啥时候教我们功夫啊?
狗爷眯缝着眼睛瞟了瞟王兴问,现在几点了?
王兴看了眼手机,老实巴交的回答,差五分钟两点。
狗爷破口大骂,你也知道半夜了,半夜老子不睡觉教你个毛,滚过来给我把脚和袜子洗干净,明早上开始我正式教你们本事儿。
瞅着狗爷黑糊糊的脚底板,我和王兴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举起手“石头剪刀布”,赢了的人给他洗脚,输了的人洗袜子,结果我很不幸的赢了,强忍着干呕,我蹲在狗爷跟前,帮他把脚放在盆子里揉搓,清澈的温水,瞬间好像倒进去一瓶墨汁似的浑浊起来。
狗爷叼着香烟问我,一直忘了问你俩叫什么?
我憋着气说,我叫赵成虎,师父以后喊我三子就行。
王兴在旁边捂着嘴偷笑说,师父我叫王兴。
看我一脸的不自然,狗爷笑着问我:“嫌弃老子的脚臭啊?”
我赶忙摇摇头说:“臭倒是不臭,就是有点辣眼,师父我猜您真正的杀招其实是这双汗脚吧?”
不开玩笑的说,狗爷的脚底板全都老茧,除了常年下地的人,我估计只有练功夫的人才会有那么厚的茧子,而且他的小腿肌肉特别的发达,这个铁定是练出来的。
伺候完狗爷洗脚后,我和王兴默默的退出个房间,以前我有抚摸下巴颏的爱好,自从给他洗完脚以后,我决定戒掉这个习惯,我和王兴倚靠在硬邦邦的石头长椅上闲聊。
王兴叹口气说,也不知道伦哥他们咋样了,这都快两天了。
我吸了吸鼻子说,没打电话说明还稳定应该在观察,我现在就怕他俩打电话,而且我最担心的是,过几天苏菲高考完了,肯定要到市里来找我玩,到时候我总不能带她从公园里野营吧?
王兴坏笑着,正好还可以野炮。
我笑骂道,你丫真是跟着小强那个缺德货学坏了。
提到雷少强,我和王兴瞬间全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