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来自川西的小伙自称叫陈二娃,也不知道是真名还是外号,萍水相逢,我也没太计较那么多,不管怎么说,有他的加入,我们哥仨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小伙很健谈,可能常年在外奔波讨生活的缘故,天南海北什么地方都去过,再配上他那一口搞怪的“川普”话,更是让人听着忍俊不禁,一路上他喝我们的啤酒,我们抽他的烟,相处的那算融洽。
坐火车是件累人事情,特别是那年头的火车颠的人想哭,行驶了差不多两个多钟头左右,我就觉得腰酸背痛到极点,哥几个可能都有点疲惫,一个个哈欠连连的直抹眼泪。
不知道是昨晚上没休息好,还是酒喝的有点多,我感觉上下眼皮来回打架,寻思趴一会儿,再跟人继续吹牛逼,结果没两分钟就直接昏睡过去,再睁开眼的时候,我是被胡金推醒的。
我迷迷瞪瞪的揉了揉眼睛,见到胡金一脸的焦急,不由疑惑的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胖子呢?
胡金忍不住骂了句娘,那个狗日的陈二娃不知道跑哪去了!胖子去找他了!
我没好气的撇撇嘴说,走就走呗,找他干啥?难不成你们还跟人聊出来感情了是咋地?
胡金气急败坏的说,鬼才跟他有感情,狗犊子把咱们身上的手机和现金都给顺手了,麻勒个痹得,他给咱抽烟里有慢性迷药,我特娘的也是后知后觉。
我站起来掏了掏口袋,发现手机和兜里的现金确实不翼而飞,上衣口袋揣着个小指头,上面嚣张的写了一行小字“别找哥,哥只是个传说,给你们的智商充个费!”后面的落款也很**,写着“侠盗陈二娃”。
我苦笑着摇摇头说,程威说得对,人都有个三盛五衰,运气好的不会一直好命,看来我的好运气是快用完了,随随便便坐趟火车,都能碰上个侠盗。
胡金横着脸说,再让我抓到那狗日的,肯定把他jb给掰折,卧槽**得!
没多会儿胖子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冲着我摇摇头。
我搓了搓脸,从衣服内兜里掏出来银行卡朝哥俩笑呵呵的说,不是啥大事儿哈,那小子还算有良心,只是把手机和现金摸走了,要是把咱们兜里的银行卡也划拉走,那咱可真得流落省会街头了,没啥大不了的,看看外面的景色,是不是心情就好很多啊?
我捏着银行卡指了指车窗外来回比划了两下说,锦绣山河美如画!
要说这人倒霉起来了,放屁都能崴脚,我他妈刚把银行卡掏出来,迎头看过来一辆火车,“呼..”的一下就过去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手一松,银行卡就飞出了窗外。
当时我就傻眼了,死的心都有了,胡金和胖子也都惊愕的长大了嘴巴,我歇斯底里的把脑袋伸出窗户外面,咆哮大吼,锦绣山河美如画,我骑着尼玛槽你爸!谁他妈也别拦我,贼老天,你他娘有种劈死我吧!
胡金和胖子赶忙将我拖进来,我欲哭无泪的低吼,这下特么咱真得流落街头了。
胖子搂住我安慰,没事哈三哥,我记得王兴号码,大不了让他给咱们打点钱过来,不至于,真不至于!
“往哪打?你有银行卡嘛?好意思给兄弟们打电话不?到时候他们硬问咱在哪,怎么说?麻痹得,前脚刚出门,后脚咱混的连饭吃都吃不上,那不是自己卡脸么?”我愤怒的狂拍自己的脑门。
胡金干咳了两下,把自己鞋脱下来,从鞋垫子底下摸出来几百块钱现金和一张存款折说,小三爷,我身上还有点钱,折子上还有个两万多,不用担心哈,以前我在省会呆过一阵子,放心吧!肯定不能让你们受委屈。
我长出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摆摆手说:“咱们这次是去干掉钱进的,从省会呆多久,我自己都没法确定,原本我是打算咱先从省会盘下来个小场子,然后再慢慢瞅机会,现在..”说着我又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嘶吼着把脑袋伸出车窗外指着天空躁骂,卧槽尼玛,贼老天!有种下车就让钱进干死我!
胡金和胖子费劲巴巴的再次把我拽回车里,胖子轻拍我后背安抚说,三哥,我相信你的能力,咱们当初从县城里出来,不也是一穷二白的嘛,可现在崇州市谁不知道“王者”?谁不知道你赵成虎?
“行了,消停会儿吧!让我自己寻思寻思。”我深呼吸两口,摆摆手闭上眼睛开始琢磨,看来计划需要改变了,这次到石市估计得老长时间,眼下我们要做的不是怎么弄死钱进,而是下车以后怎么活。
胡金兜里的两万块钱,连买两把像样的土枪和子弹都不够,更不用说打探消息,吃饭、住房这些下来都得用钱,让我给家里兄弟们打电话,我更是拉不下那个脸,况且到时候这帮损友顺藤摸瓜找过来,事情肯定得闹的更大。
万幸的是,钱进肯定猜不到我竟然敢跑到他眼皮底下,林昆也答应过,我制造出来我仍旧呆在崇州市的虚假信息,我现在玩的完全就是一步险棋,赌钱进想象不到我竟然敢跑到石市干掉他,那么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要么去找找韩沫?她貌似现在还在省会,可她人在哪,我还真不清楚,想着我就把手伸进口袋里。
猛不丁我想起来手机也被那个狗日的陈二娃给摸走了,忍不住又破口大骂了一句!
骂归骂,恼归恼,火车不会因为我的咆哮停滞不前,在晚点四个多钟头以后,我们最终还是踏上了省会石市的土地上,站在出站口,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我们哥仨一脸的茫然,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对视。
胖子咽了口唾沫说,三哥要不咱们先吃点东西吧?我这会儿饿的瞧东西都是重影。
“你麻痹,就知道吃!都啥时候了?能不能长点心?”胡金瞪了眼胖子,胖子吓得缩了缩脖颈没敢继续开腔。
我抽了抽鼻子说,算了,先吃点东西吧,正好打听一下这附近哪有什么便宜房子出租,钱进有一套房子就在火车站周围,金哥,你刚才不是说过去你在省会也闯荡过么,这头还有没有朋友啥的?
胡金仰头望了眼四周,点点头说,省会这两年变化太大了,不知道我认识那俩哥们还在不在原来的地方,这样,我先去联系一下,前面有个烧烤摊,你俩到那随便兑付一口,完事我回来接你们,要是太晚了的话,你们就到旁边的小旅馆先开间屋等我,我尽可能快点回来。
胡金很干脆,说完话就拦下一辆出租车就走远,胖子依依不舍的喊了句,金哥,我们咋整?
我搂住他肩膀说,该咋整咋整呗,你还指望金哥喂你吃饭是咋地。
胖子哭丧着脸小声嘟囔了句什么,没再继续吱声,就这样,我俩大大咧咧的坐到烧烤摊上,我没什么心情吃东西,胖子好像食欲也不佳,总共没要几串,从烧烤摊上坐了半个多小时,胖子舔了舔嘴唇问老板,大哥,你这儿有发票没?
我疑惑的瞧了眼胖子,胖子冲我直眨巴眼睛,我以为他有别的事情就没说话。
老板是个满身纹身的大胖子,此刻正站在烧烤架前面烤串,语气不太好的说,没有!咱这种路边摊怎么可能又发票。
胖子又说,那不开发票,能把零头给我们抹了不?
老板放下手里的蒲扇,走过来,先是看了我俩一眼,接着又瞟了瞟桌上的竹签说,兄弟,你俩要是没带钱的话就算了,你说他妈就吃了两个面筋一个肉串,总共四块钱,你让我抹啥?
胖子有点尴尬的靠了靠我,干咳说,三哥,咱们俩凑凑呗,你翻翻兜里看还没有钱,我身上还有仨钢镚儿,你别骂我啊!钱都在金哥身上呢,我刚才要喊他,是你不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