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着反问:“影响石市的繁荣安定?首长您确定这话是在说我吗?”
“那你是在质疑我么?”小胡子态度强硬的回头瞟了我一眼。
我耸了耸鼻子,似笑非笑的摇头道:“不敢!柿子挑软的捏的道理我懂,对我来说,只要能不被您枪决就应该谢天谢地,等我逃过这一劫,一定会挑个风水宝地,给您供奉长生牌,感谢不杀之恩。”
“你最好表里如一!”小胡子嘴角冷冽的上翘两下,继续打着方向盘。
透过车外的街景,我看到汽车正在朝栾城区的方向疾驰,最让我恐慌的是拉着雷少强、大熊小熊的那台车竟然没有跟在我们后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我抽了口气,不卑不亢的问小胡子:“首长请问我朋友他们被带到哪去了?”
“军事机密!”小胡子头都没回,很平淡的打发了我。
我强压着怒火耷拉下来脑袋,小胡子的身份不一般,属于软硬不吃的类型,玩横的,人家代表国家,玩软的,这家伙油盐不进,现在能做到的恐怕就是等,等到达目的地后,再做打算。
同时我在脑子里快速转动,寻思接下来应该怎么应对,如果授意小胡子把我囚禁起来的人是江梦龙的话,那只能求助白灵儿,就是不知道待会我身上的手机会不会被收走。
吴晋国的头脑手段,绝对都数得上我踏进社会以来,最难缠的了,当初阎王虽然也是步步为营,可是走的都是偏锋,这吴晋国不同,玩的就是各种阳谋,自己不出手对付我,巧借各种官方势力打压,用最寻常的手段,逼迫我不得不上套,从刑城的两次围追堵截,再到刚刚的路口血战,撑到底他什么都没损失,只不过是消耗了一批刑城的混混炮灰罢了。
我正胡乱琢磨的时候,汽车开始缓缓减速,外面是一片民房区域,基本上都是自家盖的那种四合小院,高的也就是两三层,看起来有点类似城乡结合部的感觉,我想起来这地方好像是栾城区的老城,就是当初我认识四海帮的那个小黄毛的地界,看到这番场景,我的心思也有立马活跃起来。
之前蒋四海跟我说过,栾城区分老城、新城、开发三个小区域,老城区基本上没什么人了,那些势力都集中在新城和开发区两地,所以他的四海帮就顺理成章的接管了这里,如果我有办法联系到蒋四海的话,相信他应该可以凭借坐地户的优势帮着我逃走。
小胡子把车停到一处民房的门口,冲着我笑了笑说:“怎么样赵老板,对你的新住处还满意吗?”
“客随主便,反正我也没资格要求更换地方。”我点点脑袋轻笑,心情从容了很多,用雷少强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形容此时的心情“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
小胡子打了个电话,从那两扇朱红色的大铁门里走出来四五个剃着平头的小青年,几个小青年都是二十来岁,面色刚毅,走起路来龙行虎步,就连胳膊的摆动幅度基本上也保持同步,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受训的结果,虽然是穿着平常老百姓的衣裳,那是身上军人的风范还是一览无余,想来应该是卫戍团的士兵之流。
“那赵老板就好好享受这里的平静生活吧,我和几个兄弟都打过招呼了,只要赵老板平常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他们全当看不见,但是在我放你走之前,千万不要试图逃跑,我们击毙你,不需要什么证据确凿!”小胡子摆摆手,那个小青年就将我们搀下车,带进了小院里。
押解我们的几个青年,应该都是练家子的,掌心有厚厚的老茧,太阳穴的地方微微凸起,脖颈上的血管清晰可见,那股子肃杀的气质,让人瞅着就心生敬畏。
小院收拾的很立整,水泥抹平的地面上一尘不染,靠近墙角的地方支着两顶绿色的小帐篷,还堆放了一些日用品,其他什么摆设都没有,里面是间两进两出的瓦房。
我正来回张望的时候,从一顶帐篷里钻出来个青年,朝着我微笑的欠了欠身子道:“赵先生你好,我叫武凯,你可以叫我小武或者小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您的安全归我负责,希望咱们互相多配合。”
那青年大概二十出头,跟我年龄相差无几,典型的板寸头,刀削斧凿一般的脸型显得异常的硬朗,一边跟我打着招呼,一边替我解开扣在腕子上的手铐,摆了摆手,押解我们进来的另外几个青年,很有规律的关上院门,如同哨兵似的站在门口两侧。
“总算看到一张正常人的面孔,你几个战友的扑克脸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拓出来的似的。”我甩了甩发紫的手腕朝他笑道,那几个青年的表情很机械,即便是看到小七她们几个美女,也没有一丝丝的波澜,眼光甚至都没有从她们身上多逗留一分钟,子弟兵和混社会的区别一目了然。
武凯板正的身板站的笔直,浅笑说:“还请多包涵,战友们常年训练,缺乏跟人沟通的时间,不过我们都没什么坏心眼,毕竟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唉,需要搜走我的手机吗?”我叹了口气,很主动的拿出手机。
武凯摆摆手说:“不需要,这幢小院里有信号屏蔽器,如果赵先生有什么急事的话可以通过我们的专用手机跟领导对话。”一句话将我心里那点小九九给直接压死了。
“咳咳,看来你们还真是准备充分呐,那我们现在可以进屋休息了吗?”我干笑着问道他。
武凯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说道:“随时可以,在赵先生休息前,我必须郑重其事的提醒您一遍,不要试图不告而别,那样我会很难办的,有什么需求,您可以第一时间联系我,我帮助你申请,希望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咱们可以相处的很融洽!”
“一定会的!”我舔了舔嘴角应声,武凯刚刚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是一双眸子不带丝毫表情,我知道他绝对不是威胁,而是在阐述事实。
我和小七姐儿四个走进屋子,小七顺手就将房门给关上了,接着她们姐妹四个从房间的各个角落里快速摸索寻找了一番,我环视了眼房间,很典型的家居摆设,靠近东边的墙面摆着一台电视,西边是几张老款的沙发,斑驳的墙面上贴着一张“毛主席万岁”的陈旧海报,一左一右各有两间小屋,应该是卧室之类。
在我观察的时候,小七她们已经把房间仔仔细细的巡视了一遍,小七压低声音冲我说:“三哥,没有什么监听器之类的东西,不过两间卧室的窗户都被拿水泥糊死了,想出去很难。”
“如果容易离开,他们也不会叫卫戍团了,既来之则安之,先等等看吧!”我苦笑着坐到沙发上,刚才不经意间我看到小院的两顶帐篷里都有几条步枪,或许是武凯有意为之,目的就是给我提个醒吧。
屋里唯一的电器,就是那台岁数估计比我还大的黑白电视,我把电视打开,满打满算就能搜着两个台,还都是石市的地方台,此刻正播放本地新闻,我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说:“小七,你们姐妹几个休息一会儿吧,相信没什么地方比这儿更安全了。”
“三哥,你不担心吗?”小七柳眉轻皱的问我。
我拍了拍脑袋,提高嗓门说道:“担心有啥用,外头的几个兵大爷肯定不会放咱们走。”
一边说话,我一边将脚上的鞋子脱下来,蹑手蹑脚的凑到门缝,朝小院观望,看到那几个青年好像雕塑似的站在院子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而武凯则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门的对面,我透过门缝往外看的时候,他也正眯着眼睛望向门缝,也不知道看没看见我,反正我见到他的嘴角荡漾起一抹笑容。
“法克!”我又垂头丧气的坐回沙发上,今天是我们被关押的第一天,相信外面的这帮家伙肯定会无比的全神贯注,想要逃掉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想到这儿,我干脆跟大爷似的喊道:“小武,给我来包烟!我烟瘾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