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敷衍的语气回了王兴一句,王兴眯着眼睛问我:“三子,你什么意思?还不相信我是吧?”
“我信你,但不信她!她说往你身上装窃听的目的是防止你招三惹四?这话糊弄傻子呢?”我上下瞅了眼王兴问道,有时候我真想扒开这家伙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王兴很倔强的点点头,笑道:“没错,我就是那个傻子,三子,我就不明白了,我搞个对象至于让你恨得这么咬牙切齿不?”
“你特么缺心眼吧!”眼见他这么执迷不悟,我的嗓门顿时又提高了。
生怕我们再次干起来,伦哥搂住我往后拉,同时回头朝刘云飞摆手:“云飞,你先把王兴送回去。既然梧桐都答应见面了,那咱明天再详谈,王兴你回去也自己琢磨琢磨,三子之这么愤怒,不是因为你搞对象了,他不爽,只是因为你的恋爱对象有毛病。”
刘云飞劝阻着王兴离开走廊,走了老远我还能听见王兴的嘟囔声。
“哥,你自己听听,这个傻狍子说的是人话不?我和他是兄弟。我比谁都希望自己兄弟能够幸福,可是他竟然认为我是在挑他毛病,卧槽勒!”我当时真恨不得撵上王兴给他来一顿电炮飞脚。
伦哥递给我点燃一支烟,拍了拍我胸脯安慰:“你的想法没问题,但是表达方式太差劲。你想想看,如果你和王兴的身份互换,我们上来就逼着你跟马子分手,你能不反感吗?你也是太着急了。”
“关键梧桐是个什么破玩意儿,擦他妈得,那婊砸几次难为咱们不说,曾经在上海的时候,还扬言过会给阎王报仇。”我余怒未消的跺了跺脚。
伦哥靠了靠我肩膀笑着说:“陷入恋爱中的男女都是瞎子和聋子,听不见旁人说什么,你又不是没经历过,放到过去,别说有人骂苏菲,就算多瞅她两眼,你是不是也会觉得对方有所企图?王兴现在就是这种状态,咱们觉得梧桐是根草,可他偏偏认为是至宝,安了,把心思静下来,想想明天怎么戳穿梧桐。”
我倚在墙根儿嘬了几支烟后,大致从脑子里盘算出个计划,交代道:“唉,特么得!真后悔我当初让王兴去勾搭梧桐,这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蔡鹰、二娃,你们现在就去那个爱森咖啡厅给我检查一下。多安排几个暗哨,另外装上监听器,只要梧桐明天跟我对话,我就能保证让她露馅!”
和往昔一样,伦哥始终扮演着老大哥的形象。靠在我跟前安抚:“三子,你不用上火,这事其实也赖你,如果你平心静气的跟王兴好好谈谈,他不是不知道深浅的人。你们哥几个都是驴脾气,越不让怎么滴,就非要怎么干,好好反思一下吧,还有就是,什么事情都做好最坏打算,你得想清楚,假如明天一旦跟梧桐谈崩了,你应该怎么对待,是直接杀了她,还是再用别的对策,你和王兴之间的关系太亲密了,如果换成别人来做,或许会更好点。”
“烂泥扶不上墙,不是你给它加点混凝土就能稳定得住!”我猛拍了两下脑门。不知道是骂自己还是骂王兴。
此刻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下我和伦哥两人,我俩闷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地上不一会儿就堆满了烟蒂,我现在的心情真的是糟糕透顶,陈圆圆身死不明,王兴跟我也貌合神离,程志远、吴晋国虎视眈眈,我也不知道特么到底招谁惹谁了。
盯着急诊室门框上的红色指示灯。我吐了口浊气,里头陈圆圆的手术仍旧在继续着,也不知道是个具体什么情况,这家医院和“成虎基金会”是合作单位,里面的医生都算得上精英。肯定会尽心尽力的救治,我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待会医生一脸内疚的走出来跟我摇头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哥,你说圆圆会不会..”我最终还是把心底的忧虑跟伦哥说了出来。
伦哥思索了几分钟后,很正经的出声:“三子。你想听我的真实想法吗?”
“嗯,你说。”我手足无措的点头。
伦哥都抽了口气说:“说老实话,我现在挺希望陈圆圆救不过来,这样对你对她都是一种解脱,假设她侥幸抢救过来,你想好以后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面对她么?救命之恩啊,这个恩情大了,对你要求任何都不过分,菲菲也绝对不能有任何意见。”
“实话,但我还是希望她能活过来。”我苦笑着点点头。关于我和陈圆圆之间的定位,我一直很模糊,或者说刻意去模糊,上次回崇州市,陈圆圆曾经苦苦哀求过我。让我跟着她走,找个没人认识的小城市去生活,我摸着自己良心说,我动心了!如果不是因为有太多的顾虑,或许真的会不负责任的跟她一起离开。
从卫戍区回来。当得知陈圆圆、杜馨然和苏菲一起搞个基金会的时候,我本能的感觉到苏菲其实是在对我某种暗示,哪怕这次回老家探望我爸,苏菲也一意孤行的要把她们带上,可能也是在想表达着什么,我怕自己会错意,所以从来不敢去深思。
凌晨三点多钟,手术室的房门终于“咣..”一声打开,几个疲惫的医生推着个担架车床从里面出来,床上躺着的人是陈圆圆,她此时一脸恬静的闭着眼睛,精致的小脸蛋带着大病初愈的森白,手背上扎了好几种营养液的针管。
“医生,我朋友怎么样了?”我赶忙走上前问的。
一个年龄挺大的老医师摘下来脸上的口罩,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笑意说:“万幸熬过了危险期,好好修养一段日子吧,恭喜!”
“多谢了!”我赶忙鞠躬感谢。
老医生带着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问:“能不能多问句嘴,我很好奇念夏是陈小姐的什么人?”
“是我女儿,也算她半个女儿吧。”我如实的回答。
医生点点头:“或许她就是靠这个撑过去的吧,刚才陷入没有意识的状态中。她嘴里一直很清晰的叫着念夏的名字,还很模模糊糊的喊着什么虎,我想这两个人应该对陈小姐比较重要。”
“很模糊的喊着什么虎?”我眨巴了两下眼睛。
老医生点点头:“从医院的角度上来说,这叫半假潜意识,通俗点讲就是陈小姐是故意不喊出来那个人的名字,或许那人是她的秘密,或许是她觉得自己和对方的身份相差甚远,又或者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当然这一切只是我的猜测,最近几天。记得让陈小姐多休息,还有尽量不要坐起来,她受伤的地方距离肺叶很近,以后天气转换可能会受到很大影响,家属多注意...”
将陈圆圆送回病房,伦哥回去汇报消息了,我一个坐在床边,静静的盯着她那张白皙到令人心疼的小脸蛋,这丫头也是够傻的,明知道和我离的太近会有危险。还偏偏义无反顾的往上凑,以前自己藏得很严密,殊不知连林昆他爸都能读懂她的眼神。
“咳咳咳..”猛不丁陈圆圆距离咳嗽起来,然后双眼慢慢睁开,像是很不适应室内亮度一般。半眯缝着,当看清楚是我后,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是惊喜,虚弱的出声:“成虎..你..你怎么来了?念夏没事吧?”
“我说路过的,你信不?念夏什么事情都没有。”我递给她个温柔的笑容。
陈圆圆的眼眶顿时红了,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嘤嘤”泣声,我立马慌了,赶忙手足无措的安慰她:“你别哭啊,有啥话咱慢慢说行不?整的我好像欺负你似乎。”
“嗯..我不哭,我是高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陈圆圆抽泣着点点脑袋,我拿枕巾帮她擦拭着眼泪,冲她打趣道:“咱俩都认识十几年了吧,好像每次一见到我,你准哭,你腻不腻?”
“不腻,人不会为了同一个笑话,笑了一遍又一遍,但却可以为同一个人,哭了一次又一次。”陈圆圆眨动着秋水一般的眸子,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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