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我去,白组,这里的监控很严密,不熟悉的话,很难避开。
我下午的时候,趁机摸清楚了监控的分布情况,我去更保险。
你放心白组,我有把握。你们小心一点,优先保证王总和自己的安全。”
楚南说完,根本就没等白俊峰回应,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来到走廊,楚南推开窗户,纵身一跃,来到围墙外面。
夜空下,楚南就像一只狸猫,飞快的在山路上穿行。
足足跑了接近一个小时,楚南这才来到一个有些残破的小院旁边。
小院儿面积不小,里头有两排红砖裸露的平房,院子周围安装了不少路灯,院墙上还拉着密密麻麻的带刺铁丝网。
时不时传来的犬吠声让楚南确定,院子里养了不少大型犬。
院子里时不时传来嘈杂的人声,仔细听,这些人应该是在打牌。
楚南绕到平房的后面,这才发现,那排平房离着围墙还有三四米的距离。
“汪汪汪。”一阵刺耳的犬吠声响起。
“闭嘴!再叫把你们炖了!”楚南压低了声音呵斥一声。
围墙里的三条狗全都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盯着围墙。
一个房间里,正玩儿的热火朝天的几个人,突然安静下来。
“狗叫什么呢?是不是来人了?”一个看着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问道。
“没有吧?就叫了几声,估计是有过路的夜猫啥的。
不是,三哥,你到底跟不跟呐?五十!”一个小年轻有些着急。
中年男人立马就不乐意了,一脸豪横的说道:“卧槽,五十?我还以为你多大牌呢,一百,跟不跟!”
楚南纵身一跃,来到墙头上。
看着那三条傻狗还在愣愣的盯着围墙,他再次压低了声音说道:“都给我老实点儿!要不然把你们全炖了!”
三条傻狗这才反应过来,跟商量好了一样,全都浑身一颤。
最没出息的那条拉布拉多,居然吓得直接尿了出来。
楚南轻轻跳下围墙,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他悄咪咪的来到平房后面,尝试着朝着窗户看了一眼。
好家伙,窗户被塑料纸和纸壳子糊的严严实实,楚南尝试着抠开一块纸壳子,里头居然是很结实的一层钢丝网。
撕开一块纸壳子,朝着窗户里头看一眼,里头乌漆墨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咚咚咚。”楚南尝试着轻轻敲了敲玻璃。
等了一会儿,压根儿就没有回应。
楚南只能悄咪咪的来到平房前面,看到没有人,小心翼翼的摸到一个房间门口。
门上上着锁,用的是那种最常见的门鼻子。
楚南轻轻一使劲儿,直接把门鼻子给拽了下来。
打开门,楚南就闻到了一股很刺鼻的味道。
汗味儿,粪水味儿,还夹杂着一些说不清的味道。
稍等了一会儿,楚南这才隐隐约约的看见,屋子里铺着不少床板。
床板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二十多个人。
好家伙,这么大点儿的房间,躺着这么多人,基本上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楚南借着柔弱的光线,小心翼翼的走进屋里,然后关上房门。
这时候,才有几个人抬头看了楚南一眼,然后又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躺下继续睡觉。
“你们是矿上的么?”楚南试探着问道。
让他意外的是,压根儿没人搭理自己。
“我是林川市公安局的,你们是不是被北山矿骗来的?”楚南再次尝试。
还是没有人搭理自己。
这就让楚南有点儿拿不准了。
据他所知,北山矿违法拘禁的那些劳工,一部分是流浪汉,可能精神有些问题。
但是有相当大一部分,是从各地劳务市场周边骗来的躺平一族。
这些人,没有朋友,跟家里人也很少联系。
他们有相当一部分,连身份证都没有,每天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
他们就算是突然失踪,都没有人会注意。
所以北山矿才把主意打到这些人身上。
这些人懒是懒了点儿,但是智商绝对没有问题。
那为什么没人搭理自己?
楚南转了一圈,看到一个看着还算正常,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兄弟,怎么回事你们这是?我冒着生命危险,辛辛苦苦找到你们,你们到底是啥情况,得跟我说一声吧?
你们这一声不吭的,我回去怎么汇报?我们是救你们呐,还是不救你们?”楚南无奈的问道。
中年男人神色紧张的看着楚南,结结巴巴的说道:“俺们,俺们是在这儿打工嘞,俺们搁这儿挣钱嘞。
俺们,俺们,老板对俺们可好了,俺们吃的好睡得好,工资高。”
楚南差点儿没被他气笑了,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也得说点儿靠谱的。
就这睡觉的关键,说句老实话,稍微好点儿的猪圈都比这儿强,你这还住得好?
“这是我的证件,你们可以仔细看看。
林川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重案大队,这是我的身份证。
我是来帮助你们的,我再说一遍,如果说你们要真是自己愿意在这儿打工挣钱的,那我就走了。
我走之后,肯定会把我的发现如实跟领导汇报。
如果说你们藏着掖着,那以后估计再也没有人来救你们了。”楚南很严肃的说道。
“你,你真的是警察?”一个看着五十来岁,头发都有些发白的男人问道。
“叔,您觉着我像假的么?要不这样,咱们打个电话,您自己问。”楚南说完掏出手机,立马就尴尬了。
“这儿没信号?这些家伙防备做的倒是挺到位的,估计周围安装了信号屏蔽设备。
你们是不是受了他们的威胁,所以不敢说实话?
有防备心是好事儿,最起码能保护自己。
对了,我手机里有一些我和同事的合影,叔,您看看。”楚南说完,翻出相册递到老人面前。
老人认认真真的看了几分钟,又看了看楚南。
“警察同志,求求你,救我出去吧?我活不下去了,再在这儿待几天,我可能就死了。”老人老泪纵横的说了起来。
楚南赶紧压低了声音说道:“叔,您别激动,咱们慢慢说,别引起那些看守的注意。
叔,您是怎么来这儿的?他们是怎么对待你的?”
“呜呜呜,我是松城的,11年的时候,我正在街上要饭呢,突然就来了一辆车。
他们说,他们是福利院的,说城市规划,不准乞丐上街。
他说他们管吃管住,我就信了他们。
他们登记了我的信息,登记完,就把我拉到这儿来了。
一来他们就让我下矿干活儿,一天在矿底下干十几个小时,完不成任务就打。
天天就给我喝稀饭,吃馍馍,有时候馍馍都发霉了,还给我们吃。
呜呜呜,我这些年,真的是生不如死啊!
我还算幸运的,这些年,不知道多少伙计死在矿洞里头了。”老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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