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大姨,您节哀。”许家俊赶紧端来一个凳子,扶着老太太坐到凳子上面。
“老天爷不开眼呐!他大爹,他大娘可都是苦命人呐!咱们老农民一滴汗水摔八瓣,在地里讨口饭吃,招谁惹谁了,咋就有人把他们害了呢。”老太太继续哭喊。
中年男人试探着问道:“那个,警察同志,会不会是搞错了?大福他们一家,搬南边儿去了,这事儿我们村儿里很多人都知道,咋可能死明珠湖里了?”
“我们做了DNA鉴定,基本上可以确定,死者就是许大福一家。
我们这次来呢,主要是想跟你们打听一下,许大福一家跟谁有矛盾,还有许大福带回来的那个女人的大致信息。
是哪儿的人,干什么的,反正是越详细越好。”楚南一边说话,一边掏出烟给几个男人都散了一圈。
老太太紧紧的皱起眉头,摇摇头,“没啥矛盾啊,咱们乡下人,村儿上的闹点儿矛盾,吵吵几句,这很正常,不至于说下死手。
再说了,大福之前一年就回来一趟,能跟谁结仇啊。”
“孙瞎子,大福之前不是跟孙瞎子打过架么,会不会是他?”中年女人开口说道。
“那不能吧?孙瞎子他再横,他也不敢杀人吧?”老太太有些不确定说道。
“孙瞎子是谁?”楚南试探着问。
“孙瞎子叫孙德福,他小时候皮,爬树摔下来,被树枝戳瞎了一只眼睛,所以村儿里人都叫他孙瞎子。
这个孙瞎子吧,仨儿子一个闺女,家里孩子多,所以就比较横。
之前因为稻田浇水的事儿,跟大福闹过矛盾,打了两次架。
我们村儿里,派出所,都去调解过。
我觉着吧,不能是孙瞎子干的,说到底,孙瞎子儿子多,当时吃亏的是大福。
孙瞎子一家占了便宜,他没必要去报复大福吧?”许家俊说道。
“那说不准,孙瞎子是什么东西你们还不知道呐?心眼儿跟针鼻子一样,谁要是惹到他了,那他是想着法儿的报复你。
大福他在咱们村儿,除了得罪过孙瞎子,就没得罪过别人!”中年女人怒气冲冲的说道。
许家俊开口问道:“之前孙瞎子家的鸡鸭都被人药死了,是不是许大福干的?”
“村长,你大大小小是个领导,可不兴瞎说哈!谁看到孙瞎子家的鸡鸭是大福干的了?”中年女人立马瞪大了眼睛。
楚南赶紧开口问道:“许村长,孙瞎子家的鸡鸭是咋回事儿?”
“孙瞎子家之前有片果园,他在果园里头养了几百只鸡,百十只鸭子。
后面吧,孙瞎子跟许大福干过仗之后,他果园里头就被人下了药,几百只鸡鸭全部药死了。
那时候,一只鸡二十来块钱呢,几百只鸡鸭,少说也得万八千的。
这事儿闹得,派出所也来人了,当时怀疑是许大福,但是没有证据,许大福又不承认,这事儿就只能不了了之。
后面吧,许大福就出去打工去了,村儿里就有人说,这是许大福做贼心虚,躲出去了。
不过这事儿没凭没据的,咱也不好说。”
许家俊的话还没说完,中年女人就蹭的窜到他面前,指着他鼻子说道:“许家俊,你说啥话呢?好歹咱们也是一家子,你说话居然向着外人!
老孙家是外来户,咱们才是实打实的本家!当初大福活着的时候,被外来户欺负,你们一个个儿的当缩头乌龟。
现在大福一家子都被人害死了,你居然还向着孙瞎子,咋的?孙瞎子给你揣钱了呗?”
“许美玉,你别血口喷人,我只是实话实说,当时派出所的人来了,就是这么说的!我还能当着市里领导的面儿说瞎话么?”许家俊也急眼了。
“谁说瞎话谁心里有数!为了那俩子儿,死人的谣都造,还有点儿良心吗?”
“谁造谣?啊?谁造谣?我四五十岁的人了,我还要脸!我犯得着造谣吗?”
“哎哎哎,行了行了行了,一个个的,像什么话?都多大年纪的人了?”魏明脸上有些挂不住,大声呵斥道。
楚南也开口说道:“大家都消消气儿,特别是你们几位,作为许大福的亲属,出了这种事儿,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我们来这儿,是为了解决问题,是为了抓住凶手,替许大福一家报仇。
你们要做的,就是配合我们的工作,有什么说什么,任何一个细微的线索,都有可能会影响我们的办案进度。”
“是是是,楚队长您说的对,我就是有啥说啥。”许家俊点点头。
“你们刚才说,孙家是外来户,这是什么意思?”楚南开口问道。
“奥,这都是百十年前的事儿了。
话说这清末民初,到处都在打仗,我们这儿呢,还算是比较好的。
孙家的老祖宗,带着一大家子从北边儿一路逃难,来到咱们许家营子。
他们看着咱们这儿生活富足,就想在咱们这儿安家。
我们许家祖宗心善,看不得他们受苦,就把他们留下来了。
这老孙家啊,在咱们这边落户了一百多年,从四五十人,发展到现在五六百人,成了咱们许家营子的第二大姓。
这一山不容二虎,一个村子两个大姓,矛盾肯定是难免的。
特别是头些年,分地,因为这个事儿吧,孙家和许家谁都觉着对方占了便宜,所以就闹了起来。
那次可是闹大了,几百人跟打仗一样,还死了人。
这次吧,算是彻底的结了仇了,后面两家就一直互相看着不顺眼,大大小小的矛盾经常发生。”许家俊无奈的说道。
楚南点点头,“恩,这确实是一个重要的线索。许村长,你们再认真的想一想,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比如说,许大福在遇害前,跟你们说过什么比较特殊的话。
再比如,许大福家还有没有仇人?”
“没有。”中年男人最先开口。
许家其余两个人也摇摇头。
“那个女人呢?她叫什么?哪儿的人?跟许大福是怎么认识的?”楚南继续问。
老太太想了想开口说道:“大福叫她燕子,大名叫啥不知道。具体是哪儿的人,我们也没问,听口音好像是北边儿的。”
“也是咱南江人,北边儿口音,白市北河一带的。”中年男人开口说道。
“奥?你能听出来?”楚南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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