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高氏忽想起昨日简宁凶残的模样,她哎哟一声,捂着肚子道:“娘,大嫂,我内急,憋不住了,你们先去,我随后就来。”
刘氏一眼看穿她,撇撇嘴道:“三弟妹是怕了吧?有娘在,你怕什么?再说了,咱们又不是去找他们吵架,只是去拿回他们理当孝敬娘的东西罢了,你要不去可没你的份了。”
孟氏眼一斜,骂道:“不中用的东西,你愿去便去,不愿去便滚。”
高氏是真的有几分怕了简宁,但她更怕那匹花布拿回来没自己的份,当下只好硬着头皮一起去了。
“老四!”孟氏一进院子就厉声喊道。
见她们三个闯进来,四小只赶紧跑到一堆,大妞伸手护住大宝和二妞三妞,颤声道:“爹爹和娘上山割草去了。”
”娘马上回来。”她又补了一句道。
高氏一听简宁不在家,立刻来了神,抬脚就往正屋奔去。东西简宁已经收进箱子里,她一下翻了出来,抱上两匹布就要往外走,三妞冲上去夺她手里的布,被她一掌推倒在地。
大宝看她推倒三妞,一声不吭上前照她肚子上猛推一掌,大宝有些力气,高氏被他推得一个趔趄,险些跌倒。没等她反应过来,孟氏揪住大宝头上的小揪揪,一把将他拽倒在地,抬脚想要踹他时大妞扑了过来。
她抱着孟氏脚喊道:“我们分家了,奶不能打哥哥,不能拿走我们家的东西。”
三妞此时爬起又去抢夺高氏手中的布匹,一向胆小的二妞居然也知道护食了,看见刘氏拿了鸡蛋和糕点,她尖叫着冲了过去。
之前二妞嫌老屋太破旧,但现在让她回爷奶家去住她也一万个不愿意,没有什么比吃饱喝足更重要,现在刘氏要拿走他们家的鸡蛋和糕点,她一时忘了害怕,只知道不能让刘氏把吃的东西拿走,她对着刘氏又打又踢。
“这是我们家的,不许拿,放下,不要脸,抢我们家的东西……”
“个赔钱货,我打不死你!”刘氏气坏了,一脚将她踢翻在地。
二妞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扯着嗓子喊:“娘!娘!大伯娘抢我们家的鸡蛋和糕点,娘快回来啊!”
“谁抢你们家的东西?”院外响起马小麦的声音,他爹醒了,他过来是想告诉简宁一声,没想到赶上孟氏她们在抢夺他家送给他们的东西。
“放下!”马小麦冲进去看到她们手里的东西,脸一沉,“这些是我爹拿命换来的,简姨救了我爹的命,我娘让我送来可不是给你们的,快点给我放下,不然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十三岁的马小麦个头已经很高了,又有些拳脚功夫,孟氏她们是知道的。但他毕竟是个半大的孩子,所以也没将他放在眼里,拿了东西就要走。
马小麦一看她们这么不要脸,抄起凳子拦在门口,怒喝道:“谁再敢往前一步,我认得她,我手中凳子可不认得!”
“你敢!瞧把你给能的,你咋不上天?”孟氏指着他脑门道:“我就问你,日后你讨了媳妇成了家,别人送你的东西你爹娘拿不拿得?要是你爹娘拿了你还有意见不成?”
马小麦让她一通连珠炮般的逼问问傻眼了。
一寻思,这孟婆子说的有道理,别人送他的东西,莫说爹娘问他要,就是爹娘不开口他也会给爹娘送去。
哼,见他被自己几句话给唬住孟氏暗得意,给刘氏高氏丢个眼色,就要领着她们走人。
“站住!”马小麦喝住她们,撂下凳子,劈手从高氏手里抢过花布,说道:“那你们也不能全部拿走,还有糕点和鸡蛋,只能拿走一半。”
高氏虽然心疼花布被夺了去,但好歹青布到手,她担心简宁回来鸡飞蛋打,赶紧抱着那匹青布抬脚走人。
刘氏却不干了,她可是为着花布来的,那花色她一看就喜欢。她珠儿已经许了婆家,那花布给她珠儿做身新衣裳,日后她珠儿嫁到婆家,有身从娘家穿过去的好衣裳,也好不叫婆家人小瞧了去。
她把鸡蛋和糕点递到马小麦跟前,“既是你家拿来的,要分也由你来分。”
马小麦把手中布匹递给大妞,刘氏一把从大妞手里抢了就跑,马小麦气得抓起一个鸡蛋照她后脑勺上砸去,待要撒腿去撵她被孟氏死死拖住。
被抢走两匹布,鸡蛋和糕点他不肯再分给孟氏。孟氏一听,既然不分谁也别想吃,她嚷嚷着送到她儿家的就是她儿的,她儿的也就是她的,她宁可打碎踩烂也不给几个赔钱货吃。
她边骂边抢夺鸡蛋和糕点,四小只围上来拉的拉,扯的扯,马小麦因她是个老妇人,又是个长辈,嘴上说着狠话,对着她到底下不去手。孟氏对着四小只倒是下得去手,这个一巴掌,那个一脚,马小麦护了这个护不住那个,一篮鸡蛋和几包糕点都被孟氏踩了个稀巴烂。
最后在二妞的大哭声中,她得意地扬长而去……
后山上。
简宁看看割的草砍的竹子差不多了,捆紧藏好,抬脚又往昨日挖的陷阱那边走去。
丁有田想劝简宁别浪费时间,他压根没抱任何指望,只想着赶紧回去把东西屋的屋顶翻修好。
但简宁已挎着背篓往上爬了,他只得认命地跟上去。
结果两人还没走到陷阱边就听到动静,且动静还不小,这下丁有田来劲了,跟在简宁后面跑上前一看。
好家伙!
洞里除了三只斑鸠和两只野兔之外,还有一只成年银狐。
银狐被竹签戳破肚子,看去奄奄一息,见到简宁和丁有田那一瞬间,它居然对着他俩作起揖,满目焦灼,还流下泪来。
我去!这狐狸难道开了灵智?
简宁眉一扬,蹲下看着银狐道:“你要是能听懂人话,有求于我们就点下头。”
她话音落,银狐立即点了点头。
“咦,果然有灵畜不成?”丁有田暗自称奇,刘瞎子装有一肚子后山灵畜的故事,回回去镇上说书说的也都是后山灵畜,从前他只当他胡编乱造或者酒后胡言,现在看来倒也不尽然全是瞎编。
“娘子能否救活它?”
“血都快流干了,它强撑着一口气,多半是为了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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