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公。”
“师公。”
刘瞎子一手提口大锅一手抱个木甑来了,四小只自改口叫上师公就特别黏他,每次他来四个都会围上去,他也十分享受四小只绕膝的快乐,每次都乐呵呵的。
大宝接过了他手里的大铁锅,丁有田迎上来接过了木甑,简宁和田氏常氏已把泡好的棒豆和水分离开了,只等他来架锅起火。
“只有一口锅就先煮一锅的吧,先把酒曲拿出来,酒曲在木甑里头。”刘瞎子让丁有田拿出酒曲,这木甑和铁锅是他自己用来酿酒时买的,原本可以三口灶一起开火煮的,少了两口锅,只能暂时先煮一锅了。
他指挥简宁她们把泡好的棒豆放进木桶里,锅中加水再把木桶放进锅里,然后生火煮棒豆,再让她们把酒曲捻碎放在盆中备用,另烧一锅水备用。
头锅棒豆快煮好时里正来了,他一早驾车去镇上帮简宁他们把锅买来了,一共买了五口锅,每口灶上下需要两口锅,总共是六口锅,之前简宁还少买了三口锅。
“大叔,辛苦了。”简宁由衷谢道,昨儿里正主动提及自己今儿要去镇上办事,顺便帮他们把锅买回来。
他如果有事要办哪能回这么早,多半是特地帮他们跑了趟。
“跑个腿辛苦啥,又不用我两条腿走路,你们为村里人办了件大好事。托你们的福,咱村昨儿好些人家都吃上了野味,开了荤,以后卖棒豆也不用去镇上,还能多卖几个钱。我替你们跑趟腿算个啥,再有跑腿的活儿随时言语,啊?”
里正还有事,说完自去忙了。
三口灶都是带风箱的,简宁和田氏常氏各负责一口灶,她们在外面拉着风箱闲话家常,刘瞎子则利用这段时间在东屋给丁有田授课,东西屋田氏和常氏都帮着拾掇干净了。
田氏边拉风箱边道:“哎呀,我家小麦他爹就好刘瞎子酿的这口酒,我还真是好奇,这棒豆到底咋变成酒的?你俩知道不?”
常氏道:“我也好奇呢,又没往里添水,便是添了水煮出来也是糊糊,反正我是搞不懂,看老四媳妇知不知道。”
两人都看向简宁。
简宁也不清楚酿酒的工序,她想了想道:“咱们用木桶蒸饭盖子上不是会有水蒸汽吗?就是水珠,可能那水珠就是酒吧,最后应该是从木甑上的竹筒里流出来。”
两人“噢”了声,想想,每回用木桶蒸饭盖子上确实好多水珠,可那也没多少啊,常氏说:“呀,这岂不很浪费棒豆?”
简宁笑道:“酒糟可以做成药膳,不会浪费,加几个鸡蛋,再加五克川芎,十克桃仁,十克香附,还有盐巴即可。能活血通经,散寒消积,还有风湿冷痛等都可以治。”
两人听说有这么多功效,先是一喜,随后又都摇头。
常氏说:“好是好,就是费鸡蛋费药材,要那么些好东西来配,不值当。”
“也可以直接用温水兑来当茶水喝,对身体有好处。”简宁又告诉田氏,“等马大哥伤口愈合了可以适当让他喝点,能活血。”
“丁大哥不能喝。”没等常氏问,简宁便道。
刘瞎子估摸着头锅棒豆煮得差不多了,出来让简宁暂停添柴,等另两锅煮好,他让她们把煮好的棒豆倒进簸箕摊开冷却,冷至常温,然后让她们把捻碎的酒曲均匀洒在棒豆上,再把洒有酒曲的棒豆拌匀,拌匀后搁进酒瓮,再倒瓢凉白开进去,最后用块布扎紧酒瓮口,密封发酵一个月。
听说要发酵一个月,田氏常氏都有点失落,两人还以为马上就能煮酒,不成想还要等上一个月。
刘瞎子道:“今儿把泡好的棒豆全部煮出来,再接着泡明儿的,一个月后所有订单都要按期交货的,延误了可是要赔钱的。”
三人都道:“放心吧,误不了。”
刘瞎子点点头,背着手去了东屋,她们仨继续煮棒豆,最后倒进棒豆里的凉白开都是用的灵泉水,酿出来的酒口感会好上几倍,简宁想像着一个月后刘瞎子品尝过酒后的样子,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笑啥呢?”田氏道:“一个人闷着笑,说出来也叫我们跟着开心开心啊!”
简宁愣了愣,随后指向在院里玩耍的马小豆和四小只,“我是突然想起昨晚的事发笑,昨儿小豆拿了只蛐蛐来,献宝似的给了我家瑶瑶,结果蛐蛐儿让鸡给啄了。”
“这有啥好笑的。”田氏话音落,眉一挑,又喜上眉梢地看向简宁道:“要不咱们给三妞和小豆他俩订个娃娃亲吧,我看小豆怪喜欢你家三妞的,如何?”
呃,感情的事得两厢情愿才行吧?
古人都喜欢包办的吗?
简宁迟疑会,说道:“他俩才多大啊,等他们长大,如果你情我愿,双方都愿意我没二话,定备一份丰厚的嫁妆风风光光给我女儿嫁过去。可瑶瑶或者小豆不愿意,咱们跟这剃头挑子一头热也没用,过日子是一辈子的事,得互相看对眼才好呢。”
常氏点头,她和她男人第一次相面,她一眼就相中动了心,如果不是年少动了情的,这些年守着个病秧子只怕她早支撑不住垮掉了。
田氏也觉简宁说得有道理,她初次和马福全相面,她是相中了,但她感觉马福全并没相中自己,不过是家中光景不好,由不得他挑三拣四。
早些年她心里也有过缺憾,不过现在好了,马福全自鬼门关打个转回来像是开了窍,知道疼惜她了,她如今每天都跟泡在蜜罐里一样。过日子可不得你情我愿才能过得有滋有味吗?
煮好第二锅棒豆该忙活中饭了,简宁正想着中午做点啥呢,马小麦和丁盛来了,两人都兴冲冲地,马小麦扛着一头麂子,手里还拎着一只肥野兔。
“娘,师父。”他进来撂下麂子,“爹说麂子肉好吃,让我拿一半给我姥送去,还有这只兔子也给我姥送去,另一半让我拿给师父打平伙。”
打平伙?
简宁眉心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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