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双手往后一背,挎着书包走了。
他现在也摸清阿蛮的性子了,直接无视她,不作口舌之争耳根便能清净,她顶多怒吼两声就消停了;若只管跟她辩个长短出来,她能一直缠着你吵个不休。
毛球自然屁颠颠地跟着他跑了。
“臭毛球!”
“臭大宝!”
“我再也不跟你俩玩了!”
阿蛮的“再也不”通常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到吃晚饭时她已经又追着毛球和大宝跑了。
简宁让大宝把大俊父子叫来一块吃饭,她追着大宝和毛球一块去了,恰好太傅带着来喜从里正家过来,看到她追着大宝喊,太傅皱眉胡子都翘了起来。
“成何体统!”太傅吩咐来喜,“去把她给我抓过来。”
“老爷,你饶了小的吧,小的要去抓她她一准又会咬小的,咬得可疼了。”来喜作势去撸衣袖,阿蛮闹着要来找她爹霍锦成时,他也是奉太傅之命抓她关去她自个房间,被她咬了好深的牙印。
“小的这条胳膊刮风下雨都还疼呢。”
他可不敢再去抓阿蛮。
“你这死奴才,难道她那牙口还有毒不成?”太傅瞪他眼,拂袖进了院子。
来喜只得跟去医馆,一会同着阿蛮一块进去也算交了差。他一去,卢淮安就往他手里塞了两个红鸡蛋。
下午,卢淮安在医馆外挖了个土灶,用刨木花煮了红鸡蛋,又给三娘炖了鸡,只是三娘到现还没打屁,暂时还不能进食。
“叔叔,还要两个,还有我爷爷。”阿蛮看他只给了来喜两个鸡蛋,张嘴又替太傅也要了两个。
下午她们每人都是两个的。
孙小姐心里还是有老爷的,来喜想着一会可得报告给老爷。
“俊儿,你去吃吧,爹还要看着你娘和弟弟,一会自己做点吃的就成。”卢淮安从家里带了米和菜来,他没想到简宁还会招待他们吃饭。早知道他就不带了,自个做饭忒麻烦。
“叫你去你就去吧,我这儿不用你管。”三娘要打九瓶点滴,第七瓶才挂上,暂不需要人守着。
卢淮安还有点抹不开脸,主要简宁没收他那只鸡,让他留着给三娘做月子吃,所以他不大好意思去,感觉像吃了白食。
三娘给大俊丢了个眼色,大俊便去拽他爹,“我好兄弟的家不用见外,爹,跟我们去吧。”
大宝也帮着扯,阿蛮见大宝扯了,便也跟着扯。
他们几个拽扯着卢淮安刚出医馆,碰上给刘瞎子送饭转来的丁有田。他听卢淮安嘴里嘀咕着他就不去吃了,不去添麻烦这话,便站定,笑道:“卢兄说哪里话,莫要我们三请四请才好,若等到我娘子来请,那时候才真叫添麻烦了。”
“连个人都请不动,我娘子一定会数落我们,快些跟我们去罢。”
卢淮安这才跟着一块去了。
饭菜上齐,简宁拿了壶酒出来,卢淮安不喝酒,只丁有田陪同太傅喝。有太傅在,梅香老实多了,手脚也勤快了,连偷瞄丁有田都不大敢了。
“听说你每晚在给孩子们说书,说的西什么……”太傅一口酒下肚,看向简宁问道。
“西游记。”
丁有田替简宁回道。
“我娘子的家乡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她脑子里装满了当地流传的故事,只可惜她和父母离散时年纪尚幼,不知道自个是哪个州郡的人,如今也无从去寻她的亲人。”
哦?听他说简宁幼时和父母离散,太傅心头一动,不由暗打量起简宁。
之前他就觉着丁有田的神韵很像自己认识的人,只是怎么也想不起像谁。这会看简宁,不知道是不是他心里疑心她是平南王丢失的嫡女,竟看出她神韵颇有几分像平南王。
然而,面相却是没有一丝相像的。
莫非长相随了平南王妃?
可平南王妃自女儿丢失后就患上了失心疯,早不见客,府上一应事务都是侧王妃在打理。早年太傅倒是见过平南王妃一面,那时平南王还只是镇南将军,太傅早想不起从前的镇南将军夫人长啥模样,不过是隔着帘子瞧过一眼,哪里能记住?
除非阿蛮她奶在,她倒是见过数次面。
“你爹娘是干啥的?”
“都是庄户人,有了弟弟后爹娘也不大疼我了,我也不想去寻他们。”
简宁察觉到太傅在暗暗打量自己,她一下想到了,别是太傅和原身的爹娘相识,觉得她和原身的爹娘有点像才会打量她。虽说她占了原身的肉身,可她毕竟不是原身,也担心原身的爹娘万一也是对极品,到时就麻烦了。所以她不想多言,言多必失,轻描淡写几句话带过了。
太傅听她说是庄户人,只道天下的事没那么巧,平南王遍寻不到的女儿意让他无意给找到了。
想来是他想多了。
吃罢饭,太傅问阿蛮,“要不要跟爷去镇上住?”似乎担心她不愿跟自己去,太傅紧接着又道:“明儿一早又过来。”
阿蛮头一偏,想想,“好吧。”
简宁没想到她会愿意,还以为她会拒绝呢。
她去,梅香自然也要跟去,虽然梅香心里一万个不乐意,可也还是忙着去收拾东西了。
阿蛮人虽小,心里却很有谱,她知道除了霍锦成,太傅一家才是她的亲人,她心里其实是渴望得到爷奶的爱的。
因赶车的向前随同霍锦成办差去了,太傅也就没想着乘坐马车去镇上,但走路阿蛮不干,哪怕来喜背她她都不肯。
“我赶车送你们去吧。”卢淮安忘给三娘拿换洗的亵裤了,三娘是个爱洁净的,他正好打算一会回去取的。
赶车送他们一趟自己也能节省点时间,既然不是专程麻烦他跑一趟,太傅也就点头应下了。
卢淮安赶着马车到村口被老五拦下了。
老二丁有良也在边上。
他俩是奉老丁头的命令去接回陆氏方氏,两个儿媳妇都回了娘家至今未回,老丁头觉得丢脸。想着他们家马上要发了,便打发他俩去接回自个的媳妇。
老五才不愿惯着陆氏,自己跑的自己回,他压根没想着去接她,心里盘算着借此机会去镇上赌坊再捞一把快钱,见有马车往镇上方向去,忙上前拦住想搭个便车。
卢淮安并非马车主人,他停下车,扭头问太傅。太傅自是没意见,还命来喜掀起车帘,请他上来。
老五谢过,出门遇马车,这运气想不赢钱都难。
他喜滋滋地抬脚准备上车,就听一声娇喝:“下去,你这恶人,不许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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