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三十四年秋,平南王嫡女段心宁因治疫立了奇功被册封为安宁郡主。次年三月上旬,安宁郡主的夫君丁有田殿试被点了头名状元,平南王大手一挥,大兴土木为女儿女婿建造了一座状元府邸,一时传为佳话。
新科状元身着红袍骑着高头大马缓行在十里长街这日,老六和田晓玉接手经营的由四喜苑更名为熙春楼的大饭庄也正式开业。
敲锣打鼓声远远传来时,阿蛮“噢”的一声率先跑了出去,紧接着是二妞三妞和马小豆,随后是大宝和马小米,他俩跟着老六夫妇一块来的京城,两人已在京城书院就读。
毛球也跟着大宝来了,大宝走得不疾不徐,它也同样四平八稳,拖着长尾巴老神在在的跟在大宝脚边。
“文状元是我阿爹知道吧,是我阿爹呢!”阿蛮兴奋得手舞足蹈,大声向周围吃瓜群众介绍着新科状元是她阿爹。
原来她管丁有田叫二爹,丁有田不乐意,嫌二爹难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娘子嫁了两房夫君,成何体统。
阿蛮遂改口叫他阿爹。
吃瓜群众只当她是新科状元郎的女儿,纷纷夸赞不已。
“哟,你爹爹中了状元,真了不起!”
“状元郎的闺女生得这么好看,想必状元郎也生得极为俊俏。”
二妞高声道:“也是我爹爹,我也是状元郎的闺女,还有我妹妹也是。”
吃瓜群众又是一通夸赞,直呼状元郎好福气,生了三个花朵般的闺女,大宝一脸冷静地瞟眼她们三个,眉头微皱了下,似乎嫌她们太闹腾了。
快十岁的大宝越发老成持重,连带着马小米看去都文气了不少。
锣鼓声近了,看到状元郎吃瓜群众叽叽喳喳议论开了。
“啧啧,好个俊俏的状元郎,比后面的探花还生得俊呢。
“那可不,安宁郡主的夫君能不俊吗?看他们家几个闺女就知道,安宁郡主那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游街队伍过来后,大宝瞅了眼意气风发的丁有田,默默转身进了饭庄。
毛球尾巴一甩,亦步亦趋跟了进去。
“阿爹!”
“爹爹!”
阿蛮和二妞三妞跳着脚冲丁有田挥手高喊着,丁有田视线笑眯眯地扫过她们,看向了刚走到门口的简宁。
也不管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当街冲简宁飞了个媚眼。简宁剜他眼,转身入内,眼前一晃,就见白眉飞了出去。
白眉飞出径直落在了丁有田的官帽上,它威风凛凛地立在他头上,神情如高冷的君王一般,目不斜视,小身板挺得板正,竟生生抢了新科状元郎的风头。
丁有田视线上扬,“你这扁毛畜生,这等好事不用招呼你倒不请自到。”
白眉置若罔闻,依旧一副高冷范,气质这块拿捏得死死的,看得吃瓜群众啧啧称奇。
老六如今穿戴已是鸟枪换大炮,俨然正儿八经的生意人打扮,又长壮了些,他倚在门边看着骑马过去的丁有田,乐得眉开眼笑,“瞧瞧我四哥,这架式比县太爷还威风,我就知道我四哥不是一般人,打小就知道。”
“得了吧,说得你比刘叔还行了,从前我可没听你说过你四哥不是一般人。”简宁拿鸡毛掸子拂拭着柜台,笑盈盈地瞟了他眼道。
“嘿嘿,从前不说那不是怕我四哥翘尾巴吗?”老六转身进来去她手上拿过鸡毛掸子,“我来,哪能劳动四嫂做这些。”
“挺干净的,我不过是闲着顺手掸掸,这儿临街人来人往的难免灰尘多。”
“临街人多生意才兴旺。哎呀,我是做梦都想不到我会有来京城开店铺的一天,来前张老板还说呢,让我帮他打听着,日后他也要把酒楼开到京城来,要把咱们白沙镇的酒菜卖到大宴国各个角落。”
“和张老板比起来我差远了,只想着如何赚钱,可人家都寻思上发扬咱当地的酒菜了!”
简宁笑道:“张老板是个有格局的,你也不差,年纪这块你占优势,等你到他那个岁数没准早甩他几条街了。好好干,没事琢磨下菜品,既是要弘扬咱们当地菜,回头我们回去后也留意下当地的厨子,有手艺好的又愿意来京城里干的我就请了来。”
“那敢情好,还是四嫂想得周到,我咋就没想到请咱们当地的厨子?京城里酒楼饭庄太多了,跟在别人后面做没有自己独有的招牌菜那不成,回头让四哥帮我想几个新鲜敞亮的菜名,拼了命我也要做出和别人不一样的菜来。”
“你们等着看好吧,我小老六绝不会给四哥四嫂丢脸,我一定干出个名堂来!”
四喜苑从前是闵氏背着平南王置下的,她还有好几间铺子,她下大牢后铺子自然都归到平南王手上,平南王把四喜苑给了简宁,其余几间铺子则给了闵氏的两个女儿。
简宁因想着丁有田要是高中她经营饭庄肯定不成,就算他没中她家里的生意也丢不下,遂将老六两口子早早喊了来。
熙春楼明面上是老六两口子在经营,实则后台老板是简宁,段心萍又把分给她的一间铺子原来是客栈的打给了马福全,让他用来改成了镖局。
现如今,田氏二哥一家都搬来了京城镖局里,头一单生意便是熙春楼的云山翠酒。
熙春楼里里外外的人都换了,原来四喜苑的人一个没留,新请的厨师菜烧得中规中矩,都是京城其他酒楼里有的菜,没什么特别之处,生意开张以来仅勉强维持着不亏损,照老六在津县时差远了。
“我信你能干好,暂时不挣钱也别急,晓玉有了身子别让她太操劳,你看要不要把她爹娘接来帮着照应一下?要是觉得行,我回去后让田姐姐捎话给他们。”
田老大夫妇一直帮着老六两口子打理津县的客栈生意,此番他们上京田氏娘没让老大夫妇跟着来,京城可不是别的地儿,他们两口子也想着不是老六夫妻俩的生意,也没敢张嘴要跟着来。
“行,有她爹娘在我省好多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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