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有田笑笑,张开双臂道:“先给为夫更衣,再打洗脸水来,我便告诉你何事。”
“你是断手还是断脚了?好好等着,美死你!”
简宁说归说,还是给他更了衣,又打来了洗脸水,谁让她好奇想知道霍锦成究竟有啥急事呢?
“今儿听他们私下里说,因雍王出过痘症,而太子尚未曾出过,故有朝臣联名奏请改易储君,我若所料不差他一准为此事找我。”
他洗过脸,拧干帕子递给简宁,又笑道:“这事只娘子能使上力,娘子来自后世,你们那儿不是早灭绝了痘疫可以种痘吗?你只需给太子种上痘这事不就迎难而解了么?”
简宁道:“我们那边天花已经全球范围内消失了,早已停止接种,医药库里也没有天花疫苗。不过,我倒是听我师父说过有种办法。”
“什么办法?”丁有田看她皱着眉头,便道:“可是要吃苦头,不大好施行的法子?”
简宁点头,“是把患过天花的人身上揭下来的痘痂,碾成粉末用细筒吹进健康人的鼻子里,这样就能获得免疫力此后永不会再染上天花。”
“这法子不好。”丁有田果断否决,“娘子可想想还有其他法子可行否?若真让雍王登基只看他重用风清子这样的人,他一旦继承大统天下人可要遭殃了!”
那是自然,他们跟雍王有过节,首当其冲就会拿他们一家开刀,眼下只有让天花在这个时空也消失,才有望打消皇上易储之心。
那么问题来了,医药库没有疫苗怎么搞?
简宁正犯难,乌阿婆给她的那本医书就在脑子里拉伸跳跃,她眼前一亮,“有了,我师父给我的那本医书里好像有记载,有种什么汤药服后可以永久对天花免疫,从前因着天花已消失我只随便翻了翻,早把这事给忘了,依稀记得都是些寻常草药,并不难配。”
“当真?”
“嗯,千真万确。”简宁话落手上已多出本医书,“幸而瑾瑜抄阅后把书还给了我,要是此番他上京没把书带来又得劳驾秋哥飞一趟了。”
简宁查阅过医书,果找到有关“雷神救疫丹”的配方,大多药草她百草间里都有,其余几味药草普通药馆也有得卖。
“我说,你来写,写好把方子给瑾瑜,让他领了这份功劳。”
丁有田刚把药方写好,说曹操曹操便到,杨瑾瑜早几天就来了京城,此番上京是来完婚的。他和礼部费大人之女费紫彤的婚期已定,因着费大人前番应允了费紫彤嫁与雍王为正妃,遭至百姓唾弃,差点被逼辞官归隐。
“你来得正好,看看这个,一会锦成来了,你只管把这个交给他,只说是你自个研制出来的即可。”
杨瑾瑜接过丁有田递来的方子,扫眼,笑笑,“这是我师祖医书上记载的方子,前回闻听京城里闹痘疫我连夜翻看师父给我的医书,早已调配出汤药,并以师父的名义知会了官府,我给此汤药命名为‘简氏救疫丹’,达州郡内老老少少皆已服用过。”
“你也不跟我打声商量,我还说把这功劳留给你。”简宁瞟他眼,嗔怪道。
“呵呵,原本就是师父给的医书,自然要以师父为先。再者,师父露了脸,弟子一样与有荣焉,能做师父的弟子何其幸也!”
杨瑾瑜来京后已得知简宁治疫立了大功,他还以为简宁用的也是医书上的方子,先前霍锦成没等来丁有田外出寻他碰上杨瑾瑜,他说起易储一事,杨瑾瑜立即带他去药馆抓了药,并告知是简宁才研制出来的方子,服食后可永绝痘疫。
霍锦成拿了药匆匆赶去宫里见太子去了。
杨瑾瑜跟简宁和丁有田说了这事,“锦成已去见太子了,我过来告知师父一声,以免他回来问起我们两下里说的有出入。”
“行吧,既然你都说了,这功劳只好师父占了。”
“那是应当的。我来另有一桩要事,听我父亲说,今年的前三甲都会入翰林院,我父亲说头名状元会被任命为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
杨瑾瑜本为着这事来找简宁他们,不然也不会那么巧撞上霍锦成,他觉着这是天大的好事,留在翰林院三年后通过考核留用成功,那么直接便可通过内部升迁通道晋升,由从六品一跃升为正六品侍读。
搁现代,翰林院就是妥妥的公务员,旱涝保收,当然是桩好事儿。
不过丁有田却不打算留在翰林院,他在杨瑾瑜走后跟简宁商量道,“上京前师父再三叮嘱过,伴君如伴虎,说是做个一方父母官,造福一方百姓才是正经,不知娘子意下如何?”
简宁有些矛盾,要是她没认平南王夫妇,那么她毫不犹豫选择外放,天高皇帝远,做一方父母官乐得自在逍遥。且远离权力中心,也少生是非祸端。前世她亲情缘浅,这世有了疼爱她的双亲,从内心而言她是极想留在京城,多些时间陪伴他们。
“你不是说过,有朝一日得偿所愿要替刘叔讨回公道吗?”简宁斟酌会道。
丁有田眸光一沉,“我曾几次三番探过师父口风,虽然师父没正面给出回答,但他再三警告嘱咐过,不让我在京提及有关他老人家的只言片语,且师父既发了话不可留京任职,身为徒儿又怎能违背?”
他叹口气,又道:“今儿我因得意忘了形,一时酒后无德,若不外放磨练一下性子,留在京里若哪日再忘形酒后胡言,岂不有负师父多年来的栽培之心?”
简宁想起他今儿酒后放浪形骸之举,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忙道:“那便听你的,外放去做个县令都成。老六和晓玉在京城,宝儿有他们照应着,还有我爹娘他们在,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是极,还有田二哥一家也在。马大哥时不时也会上京来,一会待锦成过来,我先同他说说,要是顺利,等瑾瑜办完婚事外放任命差不多也下来了,届时咱们先回趟丁贤村,见过师父把酒坊的事安排妥当,你们便跟随我去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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