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先去灶屋打了个转,看得出灶屋也修整过,勉强能做饭,后面还有口水井,井台四周也都清理过。她放下水桶绞上水来看了看,水质还算过得去,能用。
她卷起衣袖,把百草间里自己从家带来的锅碗瓢盆都拿了出来,她做事手脚麻利不到半个时辰已把灶屋整理出来,跟着开始动手准备午饭,丁有田也走来习惯性的往灶膛前一坐,打算帮着生火做饭。
他刚坐下,一干瘦的中年妇人在灶屋外探了下头,手里还端着个小篾篓,“婶儿可是鲁叔家的?”
丁有田问。
衙门后院只住了县丞一家,看妇人年纪他料想是县丞的媳妇。
妇人抬脚走了进来,看到丁有田坐在灶膛前好像要帮着生火做饭的样子,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婶儿,这萝卜青菜是送给我们的吗?”简宁看她有些拘谨,主动笑问道。
“哎,是。”她递过篾篓,里面有五六个带叶子的小红萝卜,是县丞让她送来的,她在西屋后面整了块地,这些小红萝卜都是她自己栽种的。
县丞想着一个衙门里住着,不管丁有田他们能待多久,初来乍到的自己总得有点表示。他们家也没啥拿得出手的好东西,就让他媳妇去地里整点菜送过来,也是个心意。
“多谢了婶儿,这萝卜叶子绿油油的看着可真喜人,正好想吃这口呢。”简宁高高兴兴地接了过来,“篾篓我一会再给你送过去,晚上你和鲁叔带上娃儿一块过来我们这边吃吧,就便帮着我一块做下饭,咱们也好说说话。”
县丞媳妇不知道是不善言谈,还是和简宁他们还不熟的缘故,心意已送到,她点下头,只说了句:“那我先回了。”
她转身出来,看见童八斤和二愣子在收拾饭堂,又听见主屋那边有娃儿的笑闹声,觉着这家子像是打算长住的样子,只怕是还不知道这儿冬日里滴水成冰的光景。
暗叹口气,她挺喜欢县太爷的夫人,没一点架子,极为和善。县太爷也是,还帮着生火做饭呢,她还是头回看到这样的县太爷。
饭菜做得,简宁用过饭后,回灶屋自百草间里摘了几个苹果放进篾篓,待要给县丞媳妇送去时她心里忽一动,看眼篾篓里的苹果,凝神想了想,继而跑去把还在吃饭的丁有田拉回了房里。
“告诉你个好事儿。”她一脸兴奋,抓起个苹果晃了晃,“这个真正的名字叫苹果,不是你们从前叫的红果果,苹果树极耐寒,能承受零下四十度的极端低温,要是带动全县百姓种植苹果,成熟后卖往各州郡何愁换不回粮食?”
“还有,苹果富含多种人体需要的维生素,不但能促进肠胃蠕动还能养心益气,而且制成苹果膏可以止咳化痰,还能美容养颜,要是推广开了保准受贵妇人青睐,另外还能做很多种美食,用苹果和小麦粉做的馅饼就很好吃。”
“哦,果真能耐极寒那真是再好不过。”丁有田闻言也是喜上眉梢,“要是带领全县妇孺制成药膏馅饼一并卖往各州郡,哪怕地里长不出庄稼都不会再饿死人,这可当真是天大的好事儿!”
“那可不。我先给鲁婶儿送几个去,回头我们先试下,剪几根枝条下来种在院里,看能不能活。要能活,再多剪些多培植点果苗,到时分发给百姓,我要把丹阳搞成苹果种植基地,让家家户户都过上好日子,成为整个雁州郡最富裕的县城。”
她越说越兴奋,捧着篾篓转身要走时丁有田叫住她,指指篾篓里的苹果,“夫人,这都还没红呢,能吃不?”
“青的一样能吃,酸酸甜甜,等熟透了就只有甜味了,回头我再摘几个洗了你们都尝尝。”
简宁捧着篾篓脚步轻快的去了西院,她找了一圈在后院菜地找到县丞媳妇,“婶儿,你家娃呢,怎么没看到他们,就你一人在家呀?”
“娃儿跟着他们爹爹去地里割麦子了。”说到割麦子她面上不由带出一丝愁苦之色,只因冻死了一多半,收回来的还不够一家人果腹,更别提拿粮食换回油盐之物。
“鲁叔去地里了?”简宁还以为县丞在前面衙门里呢,她记得徐大力说过县令之位空缺一年多,只县丞和主簿,但先前来时也没瞧见主簿,不会都下地去了吧?
“那要有人来打官司怎么办?衙门里平时都不用人守着的吗?”
“有人扯皮自会去地里寻他们。”她看眼简宁手里的篾篓,不知里面搁的啥,但知道定是能吃的,只当也是菜。
她本想对简宁说不用这么见外,她不过扯了自家地里栽种的一点菜罢了,哪用得着回礼?
不过想到简宁高高兴兴收了她的东西,自己要推回去倒显得自个跟她见外了,是以也就没吭声。
“婶儿,这是苹果,洗洗就能吃。”简宁递过篾篓,“我还要回去归置东西,晚上做饭时再同你说话,你往后得闲了多往我那边去,我先走了。”
简宁回来看见丁有田他们三个,一人拿了把竹扫帚在扫屋里屋外房檐上的蛛网,白眉和果果也在帮忙,白眉飞来飞去,不停用翅膀扫着边角落里的蛛网,果果则在上演飞檐走壁,一只爪子已乌漆嘛黑了。
白眉半拉翅膀也是。
二妞三妞的两只小银狐帮不上忙,并排蹲坐在地上,眼珠子骨碌碌的随着白眉和果果转来转去,像小弟仰视大佬一般,那狐媚的样子看去很是狗腿。
“白眉,果果!”简宁走过来,指指白眉和果果,“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一会要敢进屋在桌上床上蹦哒,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果果本弓起身子欲起跳了,闻言顿住,睁大眼看向简宁,一脸懵逼状。
白眉看见她来,屁颠颠地飞过来,原想落在她肩上向她邀功的,乍被她点了名,听了她的话后,惊得差点一个跟头栽落在地。
扑腾两下站稳后,也偏了头看向她,两只小眼睛里满是疑惑。
它们不是在帮忙打扫卫生吗?怎么无功反有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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