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衙门,丁有田就把自己关在前院日常办公的屋子里,伏案依着脑中记忆勾勒着五毒阵。夜里又同秦薏帆和霍锦成对着画布商讨到大半夜。
之后一连数日,简宁同着他们天天爬去金冠山顶,丁有田举着望远镜常常一看就是两个多时辰,直到双腿肿胀才撂下望远镜,往草地上一躺,闭目在脑子里慢慢复盘阵法。
每当这时,简宁就会给他按摩头部和两腿,霍锦成也总是同着秦薏帆走去一边,两人偶交谈声音也极低,生怕扰了丁有田的思绪。
白天看过,晚上回去丁有田就在画布上完善阵型,他记忆力惊人,简宁偶尔过来瞧上一瞧,竟和日间看到的分毫不差似的。
仅仅七天时间,九十二个阵丁有田都推演出了,并精密推算出阵法内共有七道门,即:金门、木门、水门、火门、土门、天门和地门;每道门里都有三个生门,四个死门,其余都是虚幻的,每走一步都会改变阵内布局。
丁有田让童八斤他们削了很多小木棍,反复拆解颠倒奇门,却只找出天地水木四道门的生门,剩余的金门土门和火门他推算来推算去,始终找不到生门位置。
谁曾想,他苦思不得其法,最后竟让白眉给破解了。
白眉是几只灵宠里个头最小,脾气最坏最霸道,又最爱惹事生非的一个。它和果果厮混久了,竟容不得果果和秋哥亲热,它欺负秋哥被果果暴揍一顿,头都给打烂了,不得不飞回来找简宁上药。
简宁给它上了一课,让它记住什么叫远香近臭,果果本就和秋哥耍得好,现在离得远了偶尔见一面自然分外亲热。
她觉着白眉就是欠揍!
考虑到秋哥和毛球还有招财都在,简宁就让白眉跟家养几天伤,她到哪白眉就跟到哪,简宁全天几乎都守在丁有田边上,看他在画布上推算生门,白眉也就趴边上歪个脑袋看着,还看得聚精会神。
这天丁有田又在推算火门里的生门,他不断移动摆弄着小木棍,白眉和前两天一样静静在旁看着,在丁有田又一次摆弄好木棍,发现还是不对时,白眉忽骂声笨蛋,继而上前用嘴衔动了一根木棍。
“别捣乱!”简宁伸手要抓它,让丁有田紧急制止,因为电光石火间他瞅见阵法内有了波动,生门隐露出冰山一角。
当然,简宁他们是看不见的,仅懂得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的丁有田窥探到了。
“行啊你这小扁毛,没白养你。”丁有田高兴坏了,经白眉这一点拨,他很快找到火门里的三道生门。
“贤弟。”秦薏帆盯着白眉若有所思,隔会看向丁有田道:“火在五毒阵里对应的是什么?”
丁有田一怔,略沉吟会,他哈哈笑着照自个额头拍拍,又点点秦薏帆,“幸得薏帆兄提醒,我知道如何找出其他两门的生门了,火在五毒阵里对应的是蝎子,想来这扁……啊白眉儿。”
他笑着在白眉背上抚了抚,“想来白眉能克制蝎子,蟾蜍对应的是金门,秋哥应能克制,而土门对应的是蜈蚣。”
“公鸡是蜈蚣的天敌!”简宁好像有点懂了,她脱口道。
“对,没错。”丁有田笑道,“但夫人别忘了,狐狸吃鸡,想来狠狐也能克制蜈蚣。”
霍锦成一听也来了神,“那还迟疑什么,这便上山去,让秋哥和毛球看看五毒阵,兴许它俩能帮咱们找出生门来。”
这几天丁有田都猫在衙门里推演生门,几天没上山了,只霍锦成同着童八斤几个去山上观望,他一挥,“走吧,去瞧瞧,左右我这会也没思绪。”
一行人往鸡冠山去了,这回没抄近道,他们准备先去藏武器的洞穴,因怕城里有月国老牌细作,万一跑来摧毁了武器,故除去几大灵宠把守洞穴之外,丁有田还安排丁阳和几个衙役帮闲在山脚下日夜守着。
童八斤看见丁阳想起告诉他,“老弟,头回咱哥俩见面那年,我曾许诺过你爹爹,待疾风配种产下马驹送他一匹的。头前的留做战马养着了,今儿一早产下两头小马驹,这倒是个稀罕事,可其中一头差点意思,眼下也没精力去侍候它,我已请示过大人,趁着战事未起你把马给你爹送回去,可使得?”
丁阳回去一次,丁三爷就在他跟前念叨一次烈焰,回去一次念叨一次。再说他爹养马极有耐心又比旁人会养些,养好了日后还能当战马用,他如何不乐意跑这一趟呢?
当下拍着胸脯表示愿意。
丁有田听见后回过头道:“回去顺便知会里正老叔和族长一声,让他们多屯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好嘞,一会换了防我就收拾一下带着马驹转去。”
“不用等换防。”童八斤笑呵呵道:“一会等我下山你就去,我守着这就成。”
童八斤说着在他肩上拍拍,追着丁有田他们往山上去了。
果果看见简宁来了有些心虚,想是知道这回把白眉给揍狠了点,拉长身子匍匐在地示弱地叫了两声。
素爱记仇的白眉此番却没同它计较,自简宁肩上飞落在果果脑袋边蹭来蹭去,像在耳鬓厮磨一般。不知它跟果果嘀咕了些啥,总之果果在白眉飞回简宁肩膀上后也一跃扑进丁有田怀里,死活赖着不肯下来。
“要不带上果果一起,猫也是不怕蜈蚣的。”霍老夫人养过猫,霍锦成依稀记得猫也不怕蜈蚣,遂提议带上它。
到了山顶,简宁把望远镜分发给大家,他们先把秋哥和几只银狐带到镜头下,毛球不愧是四只银狐里的老大,智商明显高于其他三只银狐,也是看得最认真的一只。
起先,简宁把望远镜放在它眼前,它似惊了下,往后退了步,接着主动凑近镜头认真看起来,只一会就高冷地昂起头,退至一旁,冲简宁甩了甩尾巴。
“你可是看懂了,知道怎么破解吗?看懂了就点下头,不要摇尾巴。”
简宁话落,毛球真个就点了几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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