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自己决定(1 / 1)

童八斤穿件褂子坐在回廊栏杆上,跷着右脚手里拿着脱下的外衣,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风。

在他前后栏杆上躺着几个不当值的衙役捕快,个个坦胸露腹,裴梓桐走来见回廊这边躺有几个人,她头微一偏,见有个人坐着露出半边身子,认得是童八斤。

“童大哥!”她朝回廊这边快步走来。

几个半睡眠状态的衙役捕快听到女子声音,惊得一个个弹起,顷刻作鸟兽散了。

童八斤也赶紧套上了外衣,“你咋跑这来了?”

他瞪眼裴梓桐,很是恼怒。

“我来寻你啊,他们为什么都跑了?我又不吃人。”裴梓桐看着仓惶跑掉的衙役捕快很是不解。

童八斤怒目斜视她眼,一言不发撂下她就走,可他走哪她跟哪,跟块狗皮膏药似的,这下整个前院偏院里的人都知晓了,一个个起哄架秧子看热闹不慊事大,你一言我一语调侃上了。

“童大哥,艳福不浅啊,这等好事咋我等兄弟就摊不上?”

“是嘞,童大哥你咋还拉个脸?这小娘子生得真俊,换了我早偷着乐了。”

裴梓桐听着这些话可高兴了,他们月国对女子没有中原那么多束缚,从前她也常去裴汐沅的军营玩耍,见多了粗犷的汉子,也听多了粗鄙的浑话,她压根不在意他们说什么,她找过来只要童八斤一句话。

“你到底愿不愿意?给我句准话。”她堵在童八斤和丁阳住的屋子门口,逼着童八斤给她表态。

出不去,童八斤索性转身往榻上一躺,扯起毯子蒙住了头脸。

“你不怕热死自个啊?”裴梓桐冲到榻边,一把拽下了毯子,惹得跟来看热闹的衙役捕快们大笑。

“小娘子,不如我们把门关上,你俩成就好事如何?”有衙役打趣道。

“这能行吗?”裴梓桐居然很认真地问道。

“你不害臊啊?”童八斤忍不住了,不再顾忌她的面子,凶巴巴地挥手撵着她,“去去去!老子没功夫搭理你,你爱嫁谁嫁谁去,横竖老子不要!”

他话说到这份上,裴梓桐到底没崩住,脸色变了变,看起来像要哭的样子,一双明眸瞅眼童八斤,掉头去了。

“大哥,咋个回事?”隔会,徐大力同着二愣子跑来找童八斤,徐大力道,“那人可是哭着跑出去的,夫人喊她她都没理会,你跟人家说了啥?”

童八斤抱头不语。

随徐大力和二愣子问啥说啥他死活不开口。

简宁倒是猜到点,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吃过晚食她留下了童八斤,“童大哥,我看裴梓桐人还不错,没心机有没心机的好,太多弯弯绕绕的肠子你这性恪还难对付。要不,咱别急着回绝,考虑一下,你看呢?”

丁有田也道:“大力和二愣子都有个家,明儿我们上京丁阳一家老小也会跟去,到时就你单着,有个家多好?天底下女人多了去了,不是每个女人都不好,错过这村可就没了那店。”

童八斤闷声不响,简宁又道:“我们只是看着她还不错,怕你错过了,并没有要压着你娶她的意思,过日子自然得两人情投意合才行,要或不要,你自己拿主意。”

“正是这话,娶回来日子是你俩过,得你俩一个愿嫁一个愿娶才行。没人逼你,自个好好考虑下,别明儿人走了再来后悔。要是拿定了主意,我同夫人给你俩把事办了,咱们走前也好好热闹一番。”

丁有田说罢,拍拍童八斤肩膀,“跟着心走,别逆了自己心意,也别为难自己,回去好好想想。”

童八斤拱拱手,啥也没说自去了。

“你说他俩能成不?”简宁在他走后问丁有田。

“姻缘天定,能成的谁也拆不散,不能成的强扭也扭不到一块去。随他们去吧,有一桩奇事,夫人可知晓?”

简宁白他眼,“你不说我哪知道你说的什么事,说来听听。”

丁有田叹了口气,“小麦和宝儿来信了,你猜怎么着?皇上改封马大哥为武王爷后,他的尸身就起了变化,现今已经下葬了。”

“啊!”简宁唬一跳,“怎么会这样?”

丁有田眉一挑,“你说会不会是离开了百草间,他们抵达京城时天气也热了,故才起了变化?”

“要是这样岂不是我害了马大哥?不,害了武队,他再也回不来了!”简宁很是懊恼,早知道一直搁百草间里,只说人失踪了遍寻不着就是。

“咱们又非神仙,哪能想到这上头?夫人莫要自寻烦恼,他要回不来便是尸首一直完好无损也是空的,才说姻缘天定,他彻底去了,只能说他和田氏的姻缘到头了。”

话是这般说,简宁心里还是难受自责得要命,丁有田瞥眼她小腹,“早知你听了这般就不该说与你知晓,万一真个怀上了你这样郁郁寡欢,别到时真给我生个傻儿子出来,那我可不依你。”

“滚你的!你今儿不说,明儿我到了京城未必田姐姐不告诉我?怀没怀还不知道呢你就在这乱我心,要真怀了,生个傻的,也是你咒的,我只找你算账!”

“你如今是越发不讲道理了,我懒得同你争嘴,再跟你说桩正经事,任期说话就满了,之前同你说过的,我打算回丁贤村一趟,也没多少日子了,你抓紧收拾一下,还要采买一些物件儿给里正族长和丁三爷他们带去,你看着办。”

“对了,你只列个单子即可,跑腿的活不必你亲自去,交由童大哥他们就好。”

丁有田说着去了前面衙门,他任期将至,每日里一到夜间总有人来寻他,他懒得理会,故每每吃过晚食就会带童八斤他们去县里各处转转,避开那些个找上门来拉关系套近乎的人。

翌日一早,裴梓桐挎着她的包袱又来了衙门口,也不说找谁,来了一屁股坐在石狮子边上,任谁问她话也不理,搂着包袱坐那,到了饭点就去酒楼用饭,用完又来衙门前坐着,连着几日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