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了丁有田一身,丁谦像是捡了天大的便宜,乐得蹬着两腿拍打着丁有田的官帽仰面哈哈大笑。
气得丁有田一把拽下他,照屁股就是几掌,他边打丁谦边还笑着呲出一道尿柱,嘴里叫喊道:“不疼不疼,爹爹再使劲,使劲些!”
好家伙,差点没把丁有田给气翻,看得二愣子傻了眼,他摸摸后脖颈,暗应幸自个儿子不像他这般顽劣,省了多少心啊。
父子俩换了衣衫再次出来,丁谦是被丁有田夹在肋下扔进马车里的,一路上他在马车里上蹿下跳没片刻消停,愣是凭着一己之力整出了千军万马的喧嚣,给丁有田愁完了。
到了宫门外,丁有田试图说服他跟着赶车送他们来的二愣子回去,他二话不说又要往地上赖去,丁有田一把拎起他又夹在肋下大步进了宫。
进宫后丁有田就把他扔给卫东,自己甩手去了东宫,卫东如今相对过去较清闲,一应事务都有徒弟代劳,丁有田把娃儿扔给他他还挺乐呵,“小公子,咱家领你去看小施公公作画可好?”
“不。”他头直摇,还摆摆手,一脸认真地道:“我要去看施母母。”
“施母母?”这是个啥?卫东活了大半辈子还没听过世上有这玩意。
四只小银狐是有公母的,丁谦听二妞三妞告诉过他,小家伙脑回路还真是不同于寻常人,他想着有公公自然也该有母母,是以有此一说。
他手舞足蹈跟卫东一通比划,卫东总算反应过来,“你这小不点儿,咱家还真当个事琢磨了一番,走吧,横竖公母都使得,咱家就领你看小施母母去。”
两人走半道上,几个太监领着比丁谦小半岁的六皇子过来了,两个年龄相仿的小团子聊上了。
“你是谁?”高鼻梁的六皇子问道。
“我是我,你是谁?”
“我也是我,不对,我是六皇子,我有五个皇兄,大皇兄是太子,我父皇是皇上,天下人都要听我父皇的。”
丁谦“噢”了声,两手隔着小长衫提了提里面的裤子,他尿后是丁有田给他换的裤子,没穿正,他边提边撩起一只脚,一手又伸到小屁屁后抓了抓,嘴里道:“我也要天下人都听我爹……”
“哎哟小公子!”他话没说完就让卫东给打断,卫东俯身扯起他身后长衫替他挪正裤子,嘿嘿笑道:“天下人都听你爹爹少傅大人讲学问,咱家也喜欢听呢。”
他说着暗在丁谦屁股上轻捏了两下。
丁谦不知道他为什么捏自己,但知道这代表他要认同他的话,因为在家里他要说错话二妞三妞就会悄悄用手戳他,所以“嗯”声后他没再继续方才的话题,且还知道把话题引开。
“卫爷爷,我想尿尿。”丁谦说着又问六皇子,“你要不要尿尿?我们来比谁尿的高,比不比?”
他常和徐大力还有二愣子的儿子比,虽然从没赢过。
六皇子仰面去看跟着他的几个太监,他还没玩过这游戏听着很有趣,有些跃跃欲试。
“我们尿在那边的大树上,看谁尿得高。”说着丁谦弯腰撸起小长衫扎起腰带里,他看二愣子他们练功时常这样也就学了来,他里面穿着简宁用棉绸布给他做的小内裤,有开口,他怕尿湿索性一并脱了扎在腰带里,露着小丁丁欢天喜地朝宫道边的大树跑去。
六皇子抬脚跟了过去。
卫东手中拂尘一甩,几个小太监撒腿跟去替六皇子也扎起了小长袍。
“哈哈,我比你尿得高。”丁谦奋力挺起小肚子,兴奋得哈哈笑,“还可以尿在泥巴上,用泥巴捏蛐蛐窝,还可以捏小泥人。”
六皇子是北地战事结束后,狄戎国送来和亲的公主所生,宫里其他皇子都不爱和他玩,他母妃管他也管得甚紧,小小的人儿平素也难得这么开心姿意一回,小脸蛋上也绽开了笑颜。
他还想邀丁谦去他母妃宫殿里玩耍,卫东可不敢让丁谦去,童言无忌,先前他那没说完的话惊得他一身老汗,当下扛起丁谦就走了。
“明日我再和爹爹进宫来找你玩,还在这树下等你,咱们再比谁尿得高!”丁谦在卫东肩上挥舞着两手大声道。
他不知道,他这话惹得六皇子在这连等了大半个月,望眼欲穿。
卫东这一上午被丁谦折腾坏了,小施去了太后宫里给太后画肖像,他只得叫来几个七八岁的小太监陪丁谦耍,丁谦把几个小太监揍得鼻青脸肿,他跟着大宝和童八斤他们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打不赢急眼了就上嘴咬。
几个小太监不干了,说他赖皮,不肯再跟他玩,这要倒回去十年卫东一准揍这几个小太监,如今年岁渐大他心也柔软了。
不玩就不玩吧,他自己个带他玩,卫东问他,“你愿不愿跟咱家学点拳脚功夫呀?”
丁谦二话不说,扑嗵跪倒就要给他行拜师礼,他听童八斤他们讲过卫东功夫厉害得很。
卫东没等他磕头就把他拎了起来,“你这小人儿倒机灵,只可惜咱家不收徒儿了。”
他这生只收过霍锦成一个弟子,霍锦成去后他隔几日会抽时间去教大俊,以师公身份教他。
徒儿,他是不会再收了。
教丁谦三招两式不过是让他消停点,自己好落个清闲,但丁谦不干了,直接扯开嗓子满地打滚嚎上了,闹着非要拜他为师不可。
卫东使劲浑身解数,最后趴在地上让他骑着满室转悠才哄好他,丁有田来后他这把老骨头都快累散架了。
“二回咱家不能给你带娃了,唉,太闹腾,咱家老喽,禁受不住。”卫东揉着老腰道。
丁有田瞪眼丁谦,抱拳恭敬给卫东揖了一礼,“是我思虑不周,珩儿让他娘给惯坏了,回去定当好好教训他。”
“对了,还有一桩紧要事。”卫东把先前丁谦对六皇子说的话告诉了丁有田,“幸而咱家及时打断了他,小公子也还机灵自己转了话题,否则可了不得了。”
丁有田脸已经白了,拖过丁谦让太监拿来绳索将他捆得跟个小米粽子般,他还当是游戏,蹦着两腿仰面乐道:“哈哈还可以走,我还可以走。”
“孽障!”丁有田一把拽过他后脖领,一路将他拖行着拽出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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