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些,慧太妃心里头甚是复杂。
之前他上了战场,但凡提及娶妻的事他都是拒绝的,那信中所表达的坚决,让她认为这个儿子预备着打一辈子的光棍了。
结果一凯旋就说要娶宋惜惜。
虽说是个二嫁之身吧,好歹也算能让他娶妻了,再说也调查过,那战北望没碰过她,是个完璧,那就勉勉强强吧。
慧太妃带着高嬷嬷进东侧新房,到处张贴大红囍字,新的家具还覆盖着红绸布,打了同心结。
几乎所有新购置的物品都打了同心结。
连那扇大屏风也像是女子穿披帛似的,绕了一圈再在中间打个大大的同心结。
慧太妃心里嘀咕,这么多的同心结,她是生了个儿子还是生了个女儿啊?怎么那么娘?
转进新房里头,入眼全是红与黄,新的织花锦被一张一张的叠在床上,桃花色的帐幔垂地,新妇还没迎进门,就烧着地龙了,进来新房暖和得紧。
至于新房里所有的家具全部焕然一新,所用一点都不比她的院子差,只是少了古董架和那些古董。
原先还暗示过她铺张浪费呢,呵,合着不让她铺张,是要给他们俩铺张。
慧太妃转了一圈,揉了揉眉心对高嬷嬷说:“哀家不喜欢宋惜惜。”
高嬷嬷笑着道:“太妃,估计人人都能看得出来。”
高嬷嬷心里却是高兴的,王爷总算是要娶妻了。
“但看样子,她似乎对哀家挺孝顺,给哀家送了好几幅沈青禾的画。”
高嬷嬷道:“那不是好事么?太妃反而还不开心?”
慧太妃凤眸一瞪,“当然不开心,拿人手软,她先示好又送礼之后更给哀家抬脸,哀家如何叫她站规矩?”
高嬷嬷道:“一回事归一回事,站规矩总是要的,哪里有新妇进门不需要站规矩的?”
慧太妃点头很是认同,“你说得没错,哀家叫她站规矩,那是天经地义的,就算她送再多的礼物给哀家,都不能坏了这规矩。”
她再瞧了一眼新房,气愤地道:“过几日去再挑些家具,哀家屋中那张贵妃榻不舒服,要檀木的才好。”
“那就换。”高嬷嬷笑着随她出去了,反正太妃要什么那便买什么呗,莫说自己有银子,便是自己没有,花儿子的银子也是天经地义。
高嬷嬷是慧太妃进宫的时候陪同进宫伺候的,高嬷嬷实则是慧太妃的奶娘,说句僭越的话,她是拿太妃当半个女儿看待的。
反正,她也回不了自己的家,就这么跟着太妃一辈子也好,横竖也放心不下她。
在高嬷嬷心里,太妃纵然是要当婆母的人了,却还是当初抱在怀里喝奶的奶娃娃。
“高嬷嬷!”太妃忽然停住了脚步,“你说有没有可能,墨儿心里喜欢的那个女子就是宋惜惜啊?”
她早就有些怀疑了,尤其如今看这婚事的规格,哪里是他嘴里说的随便娶一房妻子就算数的意思?
嘴里是有多敷衍说得多敷衍,但该走的流程全部按照最高规格,新房布置要多豪华便有多豪华。
光是聘礼,就比当初皇帝迎娶皇后的时候还要多。
当然,皇帝那会儿娶亲最大的聘礼自然是齐家女可以成为太子妃,可以成为皇后。
物质上的东西,远没有这地位重要。
高嬷嬷道:“是就更好啊,至少咱们王爷是娶到了心爱之人。”
太妃摇头,顿时显得忧心忡忡,“这样反而不好,若她是墨儿心尖尖上的人,她进门之后,墨儿岂不是什么事情都护着她?那哀家这个婆母,还立什么威?”
高嬷嬷劝道:“咱们只是猜测,别乱想了,若真是的话,王爷当初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嫁给战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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