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之上。
景郁没想到,申长固是真想要她的命。
“申大人。”景郁嘴角勾起清冷的笑意,指了指四周的弓箭手,“不至于吧。”
申长固死死地盯着她,眼睛通红,“我儿孤独一人在黄泉之下,我这个当父亲的,总该为他做点什么!”
“申本坚的死跟本王有什么关系?本王要是有那能耐,你这四名弓箭手可不够看的。”
申长固见景郁提起申本坚时漫不经心地态度,怒不可遏,“若不是你非要与我儿做什么赌局,他如何能去到王府?!又如何能被人当街刺杀?!”
景郁不可思议,“申大人,你不如说为什么天要下雨,为什么地要长草好了。你儿子自己行为不检点惹了人,竟怪在本王身上,真是蛮不讲理。要本王说,死的好。”
讲道理讲不通,那就拼拳头。
景郁连最后的客套也省了,讥诮地笑,“申大人,我家下人是知道本王赴你的约而来,本王死在这里,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申长固冷声道:“七王爷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整个东禹,除了先帝,谁会在乎你的死活?
如今先帝已逝,新帝年幼,朝政皆由摄政王把控,王爷该不会以为,以南陨城的性子,会替王爷撑腰吧,说句不好听地,他比我更想王爷你死。”
景郁挑眉,“所以申大人如此肆无忌惮。”
申长固眼底迸发出杀意,“下官如何不劳王爷费心。今日,王爷须得下去陪我儿上路!”
“那本王要是说不呢?”
申长固松动的脸皮抽搐了一下,凶相尽显,“那可由不得王爷。”
他抬起手,这是示意弓箭手准备的手势,待手落下,四支利箭会从四个方位射向景郁。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景郁猛得冲向申长固,身影快得几乎出现了虚影。
申长固的手落到一半,四名弓箭手箭弦绷紧,即将松手的一瞬间,景郁的刀悄无声息地逼上申长固的脖子。
景郁笑得张扬,“申大人,本王是不是说过,只有老天爷才能收走我的命,你比老天爷差远了。”
申长固双腿发颤,急忙阻止弓箭手,“都别动。”
景郁面色冷漠,还以为有多么的父子情深,原来还是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匕首很锋利,轻轻一碰就划开了申长固脖子上的皮肤,血线顺着刀刃流动。
景郁心想,回去得给那铁匠加钱,打的真不错。
“七王爷,有话好好说,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这话真是好久没听到了,景郁笑了笑,“申大人都准备要本王的命了,还好好说,本王可没那么大度。”
她凑近申长固,温热的气息仿佛毒蛇扑面,“不如申大人跟我一起下去陪你儿子吧,三人行,多好。”
“王爷!三思!”申长固不安地梗着脖子。
景郁看向那四名弓箭手,冷声道:“让他们把弓箭都扔到悬崖下面。”
南山很大,中间有山头立着,隔绝视线,但是周围除了上山的路,别的方向都是悬崖,是个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在申长固的指示下,四名弓箭手把弓箭扔下悬崖,并且慢慢向下山的路退去。
景郁松了口气,只对付一个申长固可就容易多了。
她盯着申长固的侧脸,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怪异的感觉。
这老头子好像突然就不怕了。
景郁心底闪过不安,突然眼前闪过一个银色的身影。
下一秒,手腕被力量震得生疼,景郁凭借本能抵抗,眨眼间跟来人交手不下百招,最后她手腕实在疼得厉害,匕首脱力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