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郁蹙了蹙眉,却没有说话。

见无人说话,钟逸闻捋了捋胡须,得意道:“摄政王,昨夜之事老臣也听说了一点,明显是有人用命陷害七王爷,试图残害先帝唯一子嗣,而敢在东营之中如此胆大妄为之人,想来大家心中都有数。”

他从小厮手上拿过一把通体银色,外表雕刻着银龙的剑,“此乃先帝御赐尚方宝剑,必要时可免死罪,摄政王如今手握大权,该不会连先帝都不放在眼里了吧?”

戚崇冷下脸,“钟丞相慎言,虽说如今不在朝堂,可若被有心人听了去,还以为摄政王故意陷害七王爷!”

“戚将军多虑了,没人会那般想。只不过今日若定了七王爷之罪,会不会有人传摄政王容不下先帝遗孤,设计陷害七王爷,那可就难说咯。”

戚崇大怒:“钟逸闻,你放肆!”

钟逸闻微微一笑,眼角夹出深刻的皱纹,“不过是实话实说,老夫来东营之事,朝臣尽知,摄政王若定要一意孤行,只怕后果你我都承担不起。”

景郁眼皮跳了跳,钟逸闻这是把她当自己人来保了,她舔了舔嘴唇,若有所思地看向南陨城。

南陨城仍旧平静如水,开口道:“余江。”

“末将在。”

“你有什么想说的?”

余江仿佛早就知道不可能让景郁偿命一般,一点犹豫都没有,愤怒地看向景郁,“七王爷身份贵重不能偿命,可末将的十名士兵不能白死,末将请求从策应军调出十人,入我营中。”

景郁当即发火,“你做梦!”

下一秒,南陨城不容反驳地声音传来,“就依你。”

景郁瞪着南陨城,牙咬得咯咯响,“南!陨!城!”

南陨城眼皮微掀,勾出一抹不屑的笑,“七王爷还有话要说?”

“当然有!我……”

“七王爷!”

钟逸闻急忙出声阻止,小声劝她,“十个兵而已,这般解决已是最好,勿要多事啊。”

景郁胸口不停起伏,怒极反笑,“行!本王倒要看看谁能从我手上抢人!”

说完,她甩手离开,忍着腿痛大步走出主帐。

再待下去,她一定会忍不住剁了南陨城!

走了一会,身后突然传来钟逸闻的声音,“七王爷留步。”

景郁停下等他,“钟丞相有事啊?”

“七王爷,东营乃摄政王管辖,你一定要谨言慎行,不可再被他抓到任何把柄。如今你与他撕破脸,说不定他还会设计害你,若再有事,你便命人传消息给我,老夫定然不会让七王爷丧命于摄政王之手。”

见钟逸闻苦口婆心地样子,景郁不由得笑,“钟丞相对本王如此关心,倒让本王受宠若惊了。”

“王爷客气了,王爷如今果敢英勇,与往日差距甚大,要是先帝泉下有知,一定会非常欣慰的。老臣也只是感恩先帝知遇之恩,替他保全血脉啊。”

景郁笑了笑,突然问:“那钟丞相还想造反吗?带上我一起啊?”

她要推翻南陨城,将他踩在脚下,要是他哄她开心了,她就留着他,要是敢像今天这样惹她生气,她就撕了他!

钟逸闻默默观察景郁的神色,脸上划过一抹放心,“王爷莫要拿老臣开玩笑,先前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如今东禹在摄政王的治理下,国泰民安,老臣如何能做那档子影响民生之事。”

景郁有点失望,“不造反了啊。”

“哎,老臣不可在东营多待,王爷切记谨言慎行,也不要跟东营的兵太亲近,他们始终效忠摄政王,不可能忠于王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