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半百的瘦小老头儿匆匆走过来,大概是没吃东西,跑两步已经开始喘个不停。

“仞儿,你……你怎么能将年轻人保护起来,反倒将老人置于空地,礼教何在?”

男子歉意地看了看景郁,回道:“父亲大人,非是儿子不遵礼教。如今县衙的存粮已经用尽,如果还没有人发现西南的情况,我们要做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准备。”

景郁心里咯噔一下,“你想做什么?”

男子眼眸微垂,语气沉重,“保住最后的力量,让他们带着所有人的冤情前往皇城,告御状!”

景郁心中压抑,全身的力量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嗓音干涩难听,“你……你要……”

“是!”男子身体晃了晃,声音却坚定,“前方铁索桥有重兵把守,但后方有一长河,虽深不见底,但若以尸体填河,就能开出一条路来。

年轻人身体尚好,只有保存他们,他们才可能有力气走到皇城,替所有死去的百姓申冤。”

男子看了景郁一眼,一字一句道:“摄政王执掌朝政,水患伊始就送了赈灾粮,是知府一手遮天,将这西南的天变得黑暗,蒙蔽上听。

我们现在只能齐心协力,死有重于泰山,西南上万冤魂,定要那狗官血债血偿!”

他冲景郁深深一拜,“乔仞请托,望阁下保密此事。不到绝境,乔仞绝不敢做出此等违背天命之事。”

景郁深深吸气,许久许久,她不曾这般压抑过。

她逼自己冷静下来,把林风放到一旁,道:“既然我来了,就不会让你们到绝境。”

她盯着乔仞的眼睛,“你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可以先放一放。”

在乔仞惊讶的眼神中,她看向四周,问:“这里有没有赤羽卫的人?”

乔仞大惊,唰得一下扯下面罩,“赤羽卫……阁下是摄政王派来的人?!”

景郁:“算是吧,他们还活着吗?”

赤羽卫都是男人,一定也是中了何清清的男人香。

过了会,乔仞领着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那男人目光凌厉,上下审视景郁,“你不是赤羽卫的人。”

“当然不是。”景郁道:“我问你,为何不离开这里?以赤羽卫的身手,那铁索桥拦不住你们。”

那男人不答反问,“你如何能证明你是摄政王派来的人?”

景郁哼了一声,刺啦从裙摆处撕下来一条长布。

一边往手腕上缠,一边冷道:“你爱信不信,我没工夫跟你解释。”

她看向乔仞,“这里缺什么?”

“什么?”乔仞没反应过来。

景郁皱眉,“我说,除了食物药品还缺什么?我算过了,这里人太多,一时半会不好安排离开,先解决基本问题,再议其他。把你们需要的东西告诉我,我出去给你们送进来。”

“你出不去。”乔仞领来的赤羽卫开口道:“被送来这里的人要么是手无寸铁地百姓,要么……”

景郁等着他的后续。

那人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中迷香后,废去内力,经脉堵塞,形同废人!”

景郁正低头用牙在手腕上打结,听到这,忽地抬头,“赤幽呢?他不是很厉害的吗?”

那男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就是赤幽。你真是主子的人?”

“算是吧,反正总不会害你就是了。”

赤幽忽然在景郁面前跪下,“是赤幽无用,中一女子奸计,耽误大事。此间事了,定以死谢罪!”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等南陨城来了自己跟他说吧。”景郁紧了紧腰带。

赤幽狂喜,“主子来了?”

“废话!”

景郁把林风交给赤幽,“行了啊,在这等着吧。有事之后再说,帮我看着他,他也中了你们一样的香。我去会会这帮丧尽天良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