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点缀在黑暗中的花,驱不散黑暗,却让人觉得,黑暗也没那么可怕。
因为这些灯就像一个个精灵,随黑夜而生,却能抚平了黑夜带来的恐惧。
“好好看啊。”景郁眼睛都不眨一下。
正看得开心时,某人煞风景的问她,“与那老虎灯相比,如何?”
景郁不满地斜睨他,“你这人好胜心怎么这么重?你的灯好看,行了吧?”
南陨城面无表情地脸终于松动了几分,盯着景郁的侧脸,问:“喜欢吗?”
“喜欢。”
景郁脸上带着笑,天然地、毫无防备地笑,像个孩子。
南陨城眉眼也跟着柔和,带上些许笑意,“喜欢便好。”
与此同时,西南各处。
让九州闻风丧胆地赤羽卫满头大汗,急得大喊:“快,快,继续放。灯不够?再去买!让他们赶工!快!”
“放到什么时候?没听主子说吗?放到七王爷看够了为止!”
景郁坐在屋顶,手捧着脸,看着看着,眼皮开始打架,头一下一下地点着。
南陨城见状,不动声色地往景郁旁边挪近。
终于,在景郁再一次歪头时,脑袋靠到了南陨城的肩膀上。
景郁知道南陨城在,嘟囔了一句,“我眯一会。”
“嗯。”男人低低地应答声卸下景郁最后的意志,脑袋彻底放松。
浅浅地呼吸吹拂在耳垂,脸庞的温度一丝丝传到脖子处,南陨城靠近景郁的半边身体都僵硬着,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百姓们都已散去,各自回家,西南城逐渐安静下来。
虫叫声、蛙鸣声清晰入耳。
但都盖不过耳边浅浅的呼吸声。
南陨城垂眸,视线落在景郁微微嘟起的红唇上。
他又何尝不知,此人天天叫嚣着断袖。若真有那一日,定是要害怕的。
曾有心试探,内心盼望其为女子。即便是七王爷的身份,有他在,也无人敢多言。
总好过世人流言纷纷。
可这人好不容易能对他放下全部戒备,再行试探,只怕会将人越推越远。
以景郁的性子,一次失望便再无翻身余地。
他不想赌。
便是这般,能在他目之所及之处便好。
脑袋轻偏,脸颊蹭着景郁的额头,南陨城唇角微弯,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景兄,景兄你在哪啊?”
牧野的声音渐渐近了,声音越来越大。
眼看着人到了视线之中,吵吵嚷嚷地喊着景兄,南陨城手腕微动,一枚飞镖飞向牧野。
牧野正在四处找景郁,一时不查,幸好雪冥拉了他一把,这才躲开了飞镖。
雪冥看向南陨城的方向,远远地对上他的视线。
牧野脸色难看,“南陨城是疯了吧!用小爷我的暗器,转过头来打小爷!”
雪冥理了理狐裘,看着掉落在地面的飞镖,“不错了,只是吓唬你。”
飞镖到牧野跟前刚好力度用尽,掉落在地。就算他不拉牧野那一下,也伤不到他。
雪冥冲南陨城的方向努努嘴,“你景兄睡着了,某人护崽子,识相的就别过去。”
牧野冷哼,“我明天要跟我景兄告状!”
夜色渐深,冷风吹动屋顶两人的头发,发丝轻舞,交织在一起。
南陨城肩膀微微撤开,景郁的脑袋立刻靠到他怀里,右手接住景郁的肩膀,让她睡在臂弯中。左手抱住后膝盖处,将人横抱起。
景郁睁了睁眼,看清是南陨城,闭眼又睡了过去,还动了两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南陨城轻笑,足尖轻点,带着人回了客栈。
……
翌日。
这是在西南的最后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