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与雪冥同时目视前方，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刚刚说话的不是他们。

车内寂静得可怕，马车外却突然传来骚动。

牧野掀开车帘，雪冥也伸过去一个脑袋。

马车外，全部都是闻讯敢来送别的百姓，手上捧着各种小吃物件。

牧野望了半晌，咧嘴笑，“看我景兄，都笑成花了。”

雪冥道：“看那乔仞与你景兄……”

话没说完，南陨城嚯的睁开眼睛。

下一瞬，人已出了马车。

雪冥趁机对牧野道：“你若想杀他，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他两次擅用内力，如今必须用全部内息压制迷魂香。你只需吃下这颗雪莲莲子，杀他易如反掌。”

牧野瞅着他，“你又知小爷我想杀他？”

雪冥整理了下狐裘，懒洋洋道：“本尊近日闲来无事，查了些百炼宫的过往，才知其与南家恩怨从南将军年轻时就已结下。

南将军认为百炼宫乃邪魔外道，率精兵屠其满门，后他被赐死，百炼宫找不到他报仇。这仇就落在了南陨城身上。

可这南家独子，呵……年幼时便展现了超强的武力天赋，后又上战场，战无不胜。”

雪冥叹了口气，“加之百炼宫元气大伤，竟没有一个成器的弟子，大仇迟迟不能报。

若本尊没猜错，百炼宫之所以带你回去。一是因为你天资卓越，这第二，只怕还因为南陨城与你有杀父死仇。虽真相已明，可人生既定。百炼宫不可能放任一个天才弟子在外游荡太久。”

雪冥看向牧野，“是杀了南陨城得已自由，还是回到百炼宫再次忍受折磨。本尊给你机会，你来选。”

说着，他像是累了，微微阖眼，狭长的眼眸上挑，妖孽至极。

“你放心，南陨城死后。待本尊入主东禹，定会善待你景兄。”

牧野露出与那张稚嫩的脸不相符的狠厉，盯着雪冥，“你知道的太多了。”

雪冥耸耸肩，“只是碰巧对百炼宫了解一些。”

牧野盯着那颗雪莲莲子发呆，他不想回去。

他宁愿死，都不想回去。

可……

良久，他收敛所有情绪，把雪莲莲子扔还给雪冥，“我父亲之死不在于南陨城。若我杀了他，景兄会生我气的。”

“还有。”牧野嫌弃地看着雪冥，“天天都想着入主东禹，怂恿小爷我算什么本事，自己上啊。”

说完，他自行出了马车。

马车里只剩雪冥一个人，他愣了一下，旋即失笑。

“少年意气，凭心而为。倒是本尊落了下乘。”

他在这般年纪时，从没有这样的洒脱。

这时，马车外响起震耳欲聋地呼喊声，“摄政王千岁！七王爷千岁！”

雪冥撩开车帘，南陨城立于人群之中，身周跪拜一地百姓。

浑然天成地君主之风。

他的视线落在于南陨城并肩而立的景郁身上，“南陨城，你运气可真不错。”

出了西南城，景郁有一搭没一搭地驾马，捧着瓜子磕得咔呲咔呲响。

林风安顿好赤镜和赤渊过来陪她，“王爷，你喝点水，干吃这个容易渴。”

景郁接过水，挑眉看林风，“你还知道你还有个王爷呢？”

林风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王爷您别生气，赤镜大人和赤渊大人现在已经是属下的师父了，教了我很多功夫，以后属下就可以保护王爷了。”

“不错嘛。”景郁笑，“这么快就把赤羽卫的两大头领给搞定了，看来咱们林风很快就能统领赤羽卫了。”

林风大惊，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属下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