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郁皱眉,按她的经验,她只知道砍掉这玩意会让男人痛不欲生。

但是却不知道这东西立起来也会让男人难受。

她没地方坐了,硌得慌,板着脸命令南陨城,“你让它下去。”

南陨城直直看进景郁的眼底,告诉自己只一次,就这一次。

他沙哑着嗓子出声,“小七,它只听你的话。”

景郁犹豫着,南陨城终是不忍,内力强压,种种画面皆被他压下,只余眼角抹不去的笑。

南陨城笑着,似乎此生都不曾这般快活过。

他可以不必筹谋,只安心享受怀里的温暖。

今夜无星,天空一片黑暗,四下安静,山野中的虫鸣远远传来,混合着有力的心跳声。

景郁静静地听着南陨城的心跳,说起来,她跟南陨城应是两种截然不同地人。

他事事布局筹谋,隐藏情绪。她行事张扬,时而冲动。

她也从来没有这样信任过一个人,她不该这样毫无防备地面对南陨城的。

可是南陨城太霸道了,方方面面都妥帖地照顾着她,让她连脾气都发不起来。

而且,南陨城这人很奇怪。

她自小极端急躁,能动手解决的事绝不跟人多说一句。可跟他在一起时,她心底的焦躁会被抚平,也不会那么易怒。

好像无论何时,就是知道有个人在身边,她怒他护,她杀他埋。无论她什么情绪,这人都能接住。

久而久之,心底便安稳不少,整个人似乎柔和很多。

像是上次来找茬的丁康,若是她从前的脾气,定是让他当场见血,可她却只是稍加教训。

丁康不加掩饰地鄙夷和不屑,都不曾勾动她的怒火。

这种奇异的安稳感,来得奇怪。

却让她很舒服。

景郁想,她日后还是会受伤的,因为她不要南陨城受伤。

南陨城说不愿她受伤,可她是伤惯了的,她知道怎么能让自己看起来全身是伤,人却还是活着。

但是南陨城,他不能受伤。

他是她心底的基石,内心最后的安稳。

她受伤,可以保证自己不死,南陨城安全,她就能冷静。

可若是南陨城跟她那晚一般被围困,她必然无法跟他一样冷静,她定会只身杀进重围救他。

这是很蠢的行为。

只是她向来清楚自己的极端性子,所以就应该是这样。

各自做自己擅长的事。

有南陨城在后筹谋,她才不会害怕冲锋。

景郁暗下决心,靠在南陨城的胸口,低低说了句,“南陨城,我会保护好你的。”

在景郁看来,保住一个人的命,是对他最好的回报。

南陨城喟叹一声,轻轻蹭了蹭景郁的发顶。

这话,这人已经说了好几次了。

一次比一次坚定,一次比一次坚决。

酒意袭来,景郁在熟悉的温暖气息中缓缓闭眼,不一会呼吸便轻浅平缓。

与此同时,牧野正拎着两坛子酒在东营外四处乱窜,来来回回了好几遍。

忽而,上空传来雪冥冷冷地声音,“寻本尊?”

牧野一下乐了,“是啊,大雪球,来喝酒啊。”

雪冥飞身而下,从牧野手上拿过酒,往东营外走,同时扔给牧野一块金子做的令牌。

牧野急忙跟上,问道:“这是何物?”

“雪主令,可调匿于东禹之雪卫。见雪主令,官府避,江湖让,不可为敌,否则杀无赦,连全族。”

牧野听着,却是皱起了眉,“你给我这个干什么?小爷不需要!”

雪冥不语,一直走到一处坡顶坐下,远远能看见东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