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身体上的皮毛立刻烧起来,照亮了周围。

这才看清,被她用刀杀死的枭几乎头身分离,身侧那只被她用手肘击中的枭摔在铁门上,冲劲太强,后脑处被压得扁平,褐色的液体从里面流出,已经没气了。

而离她三步远的位置,四五只枭正警惕地盯着她,指甲不安地在地上摩擦。

景郁刚才的动作,几乎是以野兽的凶猛将这些枭的气势压了下去。

兽,对凶悍的同类感应最强。

它们,不敢贸然进攻。

景郁勾唇一笑,足下发力,借着火光冲上前,挥舞匕首,刀刀见血。最后几只枭,也死在了她手上。

有血溅到她的衣服上,但很快就跟红衣融为一体。

景郁这才有时间慢慢观察这些枭。

确实是人的脸,虽然是四肢着地,但是很明显能看出来,有手掌脚掌之分,只是指甲又长又硬,与人不同。

果真是孩童时期开始训练的。

她掰开一只枭的嘴巴,跟野兽一样,牙齿尖锐,两侧的牙尤为锋利。

只怕平日里吃的,也都是生肉。

可是,这几只枭,似乎没有什么思想。

她又点燃几只枭,将火光照得更大,才看清楚眼前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再往前仍旧黑暗,看不到尽头。

这几只枭,像是守门的一样。

她正打算继续往前,火光能照到的最远处,突然出现一个小孩子的身影。

约摸跟景熠差不多高,脸蛋红扑扑地,全身被裹在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皮毛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正害怕地望着她。

景郁挑眉,“小孩子?”

这地方,小孩子能活?

那孩子战战兢兢地朝她靠近两步,一下就哭了,说话有些说不利索,但是能大致听清,“求求……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他反反复复地说着这几个字,半张脸挡在兽皮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景郁蹙眉,难道是最近送进来还没有被驯化的孩子?

她半蹲下身,冲那孩子招手,“你过来。”

小孩儿眼眸里闪烁着惊恐和害怕,视线不安地在景郁和那些已经死透的枭之间来回。

他全身都被兽皮裹住,只露出眼睛,一点点地往景郁的方向挪动。

一直走到景郁跟前,他停了下来,好奇地打量景郁。

景郁也在打量他,这孩子跟景熠差不多高,只是脸瘦得有些脱相了。

一个大人一个孩子,就在明灭的火光中对视,空气中隐隐传来肉被烤香的味道。

是被景郁当成火把的枭,皮毛烧尽,烧到了肉。

如果这些枭真的原本都是人,那此刻烧出来的可是尸油。

景郁蹙了蹙眉,打破了寂静。

“我现在要往前走,你是留在这里,还是跟着我?”她问那个孩子。

那孩子睁大眼睛望着她,发声不是很清晰,像是牙齿缺了几颗一样,但仍旧能听出他说的话。

“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景郁一扬头,“行,跟着吧。”

她朝着通道尽头走去,手上拎着几只枭,走一路点一路,全当蜡烛用。

一直走到尽头,才发现居然有楼梯。

还是铁板做的楼梯,坚硬无比。

小孩儿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很安静。

景郁勾了勾唇,一步步踏上梯子。

上了一层,隐隐有光亮照出,四周墙壁的高处,镶嵌着夜明珠。

墙很高,目测有块十米,看不到顶,真是大手笔。

仍旧是一个暗室,空间很大,比两个足球场加起来还大,而两侧的墙壁,挨着放的,是许许多多的铁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