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彻底黑了,夜色下,两人的眸子都愈发的湿润晶亮。

南陨城一遍遍地在景郁耳边呢喃,“小七,我爱你,最爱你,只爱你。”

景郁听着,软软地用鼻音嗯嗯应着,已然是累得不行了,钻在南陨城的怀抱里就睡了过去。

后来南陨城又说了什么吧,但她没有听到。

她太累了。

她不明白,她明明没怎么动,为什么这么累。

南陨城把她抱得严实,手脚都给她挡着风,两人亲密无间,一寸距离也无。

月色皎洁,洒落在蓝絮之上,也照见了某个人前孤高的摄政王,此刻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紧紧抱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好像生怕被谁夺了去。

景郁在他怀里,只露出眼睛鼻子嘴巴,小小的一张脸,还没有男人的胳膊大。呼吸时吐出的热气吹散肩头的凉气,红唇有些肿了,头发湿湿地贴在鬓间,看着有些狼狈。

可这幅模样落在南陨城眼里,却是世间最美的风景,怎么都舍不得挪开视线。

他的小七,娇俏可爱,独一无二。

是他的。

南陨城轻轻拨开景郁额角的头发,长长吐了一口气,他曾无数次的设想过这一刻。

应当是在大婚之后,放满花生、桂圆、红枣之类东西的床铺上,绸缎是最好的,还是小七最喜爱的红色。

上面还绣着鸳鸯,让他的小七看清楚,那跟鸭子是不同的。

小七不懂那些礼,睡上去说不准还会被硌到,他会把她抱起来,细细整理好,再放下红色的帷帐。

对了,小七兴许还会喝酒,酒意撩人,他梦到过无数次,想尝尝她口中的酒,是否味道不同。

无数的计划,无数的假如,无数的设想,都被景郁给截胡了。

男人唇畔勾起一抹笑,他习惯了步步为营,事事计划,周密详细。

可他怀里的人,他爱上的人,却是个随心所欲、恣意妄为的。

过往只身于高处,知寒知冷。如今身侧有一人,惹辣似火,温暖如春。

终究是俗人,免不得世俗之欲。

景郁睁眼的时候,就看到南陨城眼眸清亮的盯着她看。

天还黑着,她只睡了半个时辰。

“南陨城,你是不是故意的?”景郁开口就是质问。

南陨城挑眉,不知她指的什么,但如今景郁说什么都是对的。

他便点头,“是。”

景郁动了动,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她当雇佣兵去战场都没伤得这么重!

夜风习习吹来,有蓝色的飞絮在空中飞舞,像极了两人的心情。

与平时的自制不同,现在的两人心都是飘着的。

虽然曾亲密无间,虽然两人心中将彼此视为性命,可终究比不得此刻。

这,才是真正意义的占有。

对于南陨城和景郁来说,是此生从未有过的体验。

从此,男人身上的责任便不同了。

从此,女子变为女人,举手投足、眉宇之间,皆是风情,不再只是容貌之美,更多的,是由内而外的柔媚气质。

那样的气质非是这般不能得。

“小七,怎么办,我好爱你,爱到已经在害怕有一天会失去你。”南陨城紧紧抱着她,身上盖着一层单衣,说着仿佛又要蓄势待发。

景郁撅了噘嘴,软绵绵地蹭了蹭男人的下巴,“南陨城,不许动。”

说着霸道的话,声音却软得不像话,像是小猫的尾巴,挠在人的心尖,痒痒地。

南陨城老实了,声音里带着心疼,“以后不可如此了,药终究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