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情深之时,他曾诺:日后,只护她。

他已护国太久,以后只想为自己而活。

他的小七是那么答的:南陨城,你护国,我护你。你若护我,我便替你护国。你不必选择,不必取舍。

这般人,他如何能不爱到骨子里。

景郁难得在别人惹自己的时候,心里没有暴躁。

她道:“你们这进水的脑袋大概是不懂的,无所谓。你们就当是我看不顺眼你们,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另外,提醒你们一下,威胁和逼迫别人是需要资本的。想逼我做事,呵……”

此时,姜谌激动地望着景郁的身影,苍老的面容竟焕发几分年轻活力。

他跪倒在地,全身匍匐,行了个大礼,“疆主临世,乃我南疆之幸,南疆之幸啊!”

快百岁的老人了,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倒是把一群年轻人给整不会了。

景郁原本也没在意姜谌,她要的从来不是忠诚,是干点正事。

因为血脉而忠于她,那得多蠢。

虞狸和方老脸色各异,暗暗对视。

流麟毫不掩饰对景郁的崇拜,眼睛都快放光了。

这个样子……他不是花浪的身份,差不多也暴露了。

流麟把姜谌给扶起来,“老头儿你可消停会吧,一边待着去,小心一会溅你一身血。”

姜谌不知所措,“花宁太子……”

流麟这边想起来自己还在演戏呢,正要找个理由给自己狡辩一下,景郁嫌弃地看他,“行了你,就你这演技,不如去种地。”

流麟如蒙大赦,吞下美人千面的解药,然后又用香味浓郁的花汁在脸上一顿擦,露出了本来面目。

面对虞狸等人惊讶的目光,流麟帅气地甩了甩额头前不存在的头发。

“自我介绍一下,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蓬海国太子流麟是也。”

他似笑非笑地看向虞狸,“听说大婶你刚刚找我,哎,可我对阿郁情根深种,不可自拔,你找我没……”

“闭嘴!滚!”景郁冷声。

“好嘞。”

流麟拉着姜谌站到一边,再次提醒,“别过去,溅你一身血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说着,他打量姜谌,“老头儿你挺会看眼色啊,知道临阵倒戈,难怪活这么久。”

姜谌:“……老夫并非临阵倒戈,哎,不说此事。流麟太子?那花宁太子在何处?”

流麟摆摆手,“在我床底下,跟我的夜壶一块睡觉呢,不用管他。”

两人在一旁嘀咕的时候,隐匿暗处的死灵卫现身了。

从花丛后,树顶上,草丛中,一个个身影全部突然冒出,将虞狸和方老围在中间。

而赤月,终于是收了剑,立在一旁。

林风扯掉头上太监总管的帽子,跟她站在一起。

“总算结束了。”

为了请君入瓮,他努力的装总管太监,还在宫门口跟了好一阵。

赤月侧眸看他,“你蠢吗?人已入宫,你就可以不再扮那什么太监总管。你还非得立在那装模作样,谁看你了?”

林风被说得脸红,嗫嚅道:“那我家王爷没发话嘛。”

“现在发话了?”

林风低着头,不跟赤月争。

他自来是个好脾气,习惯了赤月刀子嘴豆腐心,只冲她一笑,“我下次注意。”

虞狸和方老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不已。

“景郁,你敢动我们?今天三大家族来花宁国是南疆人所周知的事。我们若是回不去,南疆的所有隐居异士,必定会找你的麻烦!”

虞狸咬牙切齿地盯着景郁,心中已经明白,上当了。

景郁笑笑,“找我麻烦又如何?你也看不到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