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冥指尖轻颤,盯着少年清亮的眸子,问:“想躲吗?”

牧野仍旧以手支着脸,答:“不。”

不仅是这样答着,身体也一样,完全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雪冥磨了磨后槽牙,“好,别躲。现在不躲,以后没机会了。”

牧野此刻也当真是把有恃无恐四个字展现得玲离尽致,轻轻挑眉,一字一句压低成气音。

引得雪冥不自觉地垂眸去看他的唇,然后看着他吐出四个字。

那四个字,和着热气,像是直接钻进他的嘴里一样。

“求、之、不、得。”

牧野笑得邪魅,若非耳根子红透,俨然就是那万花丛中花的浪子。

雪冥眸色一下变深,眼神带着让人难以招架的侵略意味,垂落在肩后的白发无风自动,整个房间内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而且似乎没有开窗,屋内空气不够,迫得两人呼吸困难,额头渗出了些许汗意,汗水顺着鬓角滑落至下颌线,水珠在下巴上摇摇晃晃,将落未落,令人心焦。

又是一轮对峙,这回牧野生了坏心思,竟是不知不觉地把脑袋往前伸。

雪冥屏住呼吸,生怕被人发现自己呼吸不对,大冬天的,他几乎是汗如雨下,很想喝一杯茶水解渴。

只是距离太近,堂堂雪主,竟有些不敢动。

至于是不敢还是不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总之,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张脸在自己眼前无限放大,最后几乎能从少年的瞳仁里看到自己大滴滚落的汗珠。

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概只有一线,呼吸彼此感应。

然而就在这时,牧野突然痛苦的嚎叫出声,“哎哟,嘶嘶嘶,哎哟哟哟哟……”

雪冥霎时间回神,看着牧野支着下巴的那只手几乎在痉挛,慌得脸色惨白,“怎么了?哪里痛?”

牧野满脸痛苦,坐起身时,那只手还在哆哆嗦嗦,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雪冥担忧不已,一下握住他不停发抖的那只手,握得很紧,紧得牧野直接哀嚎着用脑袋撞他。

“别别别,别碰,嗷!松松松松……”

雪冥本能地松开,直接去扒牧野挂在脖子上的救命药。

牧野难受得说不出话,直接栽倒在雪冥身上,把手支在他碰不到的位置,这才痛苦开口:“没没没没事,麻了,哎哟,放太久,手麻了。”

为了耍帅,侧躺时总手支着下巴,莫名其妙跟雪冥对峙上了,还不愿意认输,竟然撑麻了。

雪冥哭笑不得,一手把牧野的肩扣在怀里,一手在他心口点了一下,“很快就好了。”

说着,去捏牧野麻了那只手的手臂,手指有力,缓解了不少。

牧野全身放松,直接四仰八叉地躺在雪冥腿上,“差点要了小爷的命。”

他甩了甩那只手,还是有点不适,像个孩子似的,也不管身旁的人什么反应,躺在人腿上胡乱的调整姿势,不停地揉自己的手。

雪冥也趁此平缓呼吸,将牧野压在脑后的长发一点点顺出来,让他躺得更舒服些。

有些话,不必说出口。

他靠近,他未躲,便已令他欣喜不已。

路途还长,何必急于这一时。雪冥嘴角勾起温软笑意,比之春花更加动人。

他,或许可以不用太久了。

翌日。

离开客栈,牧野和雪冥两人仍旧是不着急,慢慢悠悠地赶路,甚至在路上遇到山清水秀的地方,还要停下来欣赏一会美景。

而越靠近北雪,温度也越来越低,雪冥在东禹就穿好了狐裘,倒也不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