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主谨慎,就连苍蝇都没办法窥探。唯一得窥的,只怕是只有自床帘缝隙中钻进去的一缕风。
可那风很快便自己溜出来,才知隔绝有隔绝的道理。这般情形,除了乐在其中的二人,旁的一切都感觉自己是多余。而那般场景,风看了也会害羞着溜走。
一回生二回熟,更何况是雪主这般天资聪颖,能举一反三的天才人物。
这一回,牧野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无论他一开始想的多好,事到临头了,也根本反应不过来。
果真这坏心眼也是会传染的,雪冥哪里先前的百依百顺,独断专行的雪主,此刻是完全自己掌控局面。
牧野一口咬在他肩头,声音断断续续,却大致能听清,是在骂人。
雪冥任由他骂着,自行做自己的事,这其中也许,纠缠不清的还不止头发。
雪冥太过内敛,一向都在替别人着想。也许只有在这一刻,他才能全副身心的为自己。
他等了十年,不仅仅是为了这一刻。还有,十年牧野都不曾有一丝一毫改变心意的喜悦。
也许,这喜悦,比雪冥得到牧野还要让他激动,或许,是同等程度的狂喜。
所以,两种狂喜齐袭上心头,他便有些收不住了。
十年时间,雪冥从正值青年度过而立,如今,慢入不惑。
他给了牧野十年的时间,让他选择,让他经历,让他成长,直到他确认自己的心意。
这十年间,雪冥每日都会想,那少年心思可有变?他可会继续留下?
而牧野,从未让他失望过。
雪冥自六岁起,就不对任何人任何事抱期望。牧野,是他唯一倾注了全部期待的存在。
若期待落空,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如何。
幸好,幸好……
他有很多话想对牧野说,可是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
也许,到现在,雪冥才终于可以放下一切的担忧和责任,把自己的全部情感都交付而出。
不用害怕自己的感情是负担,也不用害怕会吓着谁。
到如今,他无比笃定。
十年,太漫长了。可牧野就是坚定地在他身边十年,十年如一日,不曾改变。
十年的样子,仿佛让他看到了一声。
雪冥只紧紧环抱着牧野的肩,他一遍遍在牧野耳边重复着自己的心意。
“小野,你不能再离开了。我给了你十年,把所有本事教给了你,我给了你十年的时间让你选择。你选择留下,那此后便再也逃不了了。”
牧野咬牙切齿,“谁要逃了?小爷要逃你打得过我吗?”
正想多骂几句句。忽而,他看到雪冥的眼睛泛红,惊了一下,“你,你哭什么?”
他以为雪冥又要再次胡来,却没想到竟看到他的眼泪。
不得不说,雪冥容颜太过绝美,如此一副美人落泪,看得牧野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心抽抽的疼。
“大雪球,你别哭啊,你怎么了,你有事你跟我说啊,怎么了?”牧野手足无措的哄。
这些年,从来都是雪冥哄着他,让着他。
这是第一次,他看到雪冥如此脆弱的一面。
他伸出手,把人抱进怀里,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我早说了,不用等这么久了,你非得等,给自己等哭了吧。
也不知道你的心是怎么磨出来的,就这么能忍,十年,都给小爷从少年磨成老年人了。
这下可好,还给自己等哭了。”
雪冥白发披散在后面,第一次是以依靠的姿势靠在牧野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