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魄力,恐怕不是看书就能学会的。
被人注视着,总是睡不好的。景郁睁眼,没好气地开口:“摄政王,可别一直盯着我看,你难道不知道,我有断袖之癖吗?”
景郁嘻嘻地笑着,看到南陨城瞳孔有一瞬间的收缩,更是笑得开怀,动作一大扯到伤口,瞬间疼得她脸皱到了一起。
“不行了,太疼了。”景郁看向南陨城,问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给我讲讲南家的事呗?为什么先……我父皇要害你们一家啊?又没什么偏偏留下你?他不怕你报仇吗?”
南陨城声音一瞬间低沉,“七王爷不怕知道太多死得更快吗?”
“哼,开玩笑!”景郁指着大蜘蛛,“对付它我都没怕过,再说了,你对你有救命之恩呢,还断了条腿,你得对我负责!”
南陨城曲起左腿,左手搁在膝盖上,轻揉眉心,“其实,本王也并不知先帝杀我全族的原因。”
那是他十四岁的时候,那时他已经上战场杀敌,在军中威名赫赫,年纪不大,军功却碾压一众将士。
有一天,父亲的亲卫突然带来一封信,从东禹都城到战场,足足四日的路程。
信里,只写了一句话:无论发生任何事,务必忠于东禹,护东禹江山,保东禹百姓。
他只当是父亲在提醒他战场杀敌要英勇,不得坠了南家的颜面。然而几天后,先帝三次圣旨急召他回都城,见到的却是空空荡荡地南家,自上到下,从父亲到仆人,无一人存活。
整个南家,只余他一人。
先帝悲痛,告诉他南家为国捐躯,牺牲在南山,具体原因却一直不肯透露。南陨城狂奔至南山,却只看到漫山遍野的鲜血和被撕得粉碎的布衣。
东禹历来有传言,南山多野兽,他连家里人的遗体都不曾看到过。
景郁还是第一次看到南陨城露出那样的表情,痛苦、压抑、却又以漠然为面具盖住一切情绪,她有些后悔提起南家的事了。
“咳咳!”她轻咳两声,打断南陨城的情绪,“突然不想知道了。”
她单脚站起来,假装对四周的壁画感兴趣,看得无比专注,时不时还发出疑惑的声音。
“咦?这上面画的是神仙,还脚踩祥云呢。”
“哇,这人好猛啊,一个打一百个,夸张了吧?”
“哦哟,这就过分了啊,这看起来还是个孩子呢,居然还上战场,还是先锋,一点都不写实。”
耳边絮絮叨叨地声音不止,南陨城压抑的心情不知不觉被驱散,唇边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正要呛景郁几句,就听到景郁在嘀咕:“这是什么东西?济国泯躯,国清民安……谁家对联怎么只有四个字?咦?你怎么了?”
南陨城几乎是飞奔而至,带起阵阵凉风,景郁仰头望着他,“你认识?”
南陨城盯着壁画上的字迹看了很久,道:“这是我南家家训。”
景郁:“哦。”
下一秒,她疑惑地问:“南家家训怎么会出现在别人主墓室的壁画上,刚才我跟你说了吧?上一个墓室的棺材里有个南字令牌,你确定这里不是你南家的墓室?”
南陨城没有说话,手指在壁画上划过,看完一面墙又移到另一面墙,景郁在后面一蹦一蹦地跟着他移动。
“上面画的什么啊?”景郁问。
“我父亲的生平,和……”南陨城攥起拳头,“和父亲与先帝成为至交的往事。”
南陨城的视线落在中央的棺椁上,上面有滴滴血迹,是刚才景郁跟大蜘蛛战斗时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