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臣看来,这是南陨城在给景郁下马威,心里定然恨透了景郁,就等着抓住她的把柄将她诛杀。
这一次申长固的话虽然有临死反咬的嫌疑,可对于想置景郁于死地的南陨城来说,是个非常好的借口。
众大臣有幸灾乐祸者,有暗中谋划者,只有钟逸闻急急地劝说:“摄政王息怒,申长固通敌之罪板上钉钉,他说的话不可信啊,七王爷良善,为了救一孩童尚且能做到如此地步,如何能有心害人呢?”
景郁盯着南陨城良久,突然粲然一笑,“本王确实良善。”
南陨城最好在事后给她一个完美的解释。
她读懂了南陨城眼神里的意思,悠悠然靠在椅子里,道:“本王若不是良善,这偌大的东禹江山怎么会拱手让给外人?呵……”
南陨城满意地勾了勾唇,转身上台阶坐到专属于他的位子上。
“七王爷可知什么叫祸从口出?”
“本王不知,本王只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整个大殿寂静得像无人存在。
“七王爷!”钟逸闻生怕景郁再说下去真的触怒南陨城,急忙出声阻止,“既然七王爷并没有加害摄政王的意思,想来是申长固胡言乱语,摄政王莫要受奸人挑拨啊。”
南陨城面无表情地开口:“钟丞相不必多言,本王心中有数。”
点到为止,南陨城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始与众大臣讨论起国事,景郁假装津津有味地听着,实际早就神游天外,想着一会怎么敲诈南陨城。
下朝后,钟逸闻等大臣均忧心忡忡。
“丞相大人,七王爷最近性情大变,居然敢跟摄政王硬碰硬,恐怕命不久矣啊!”
“是啊,摄政王向来心狠手辣,今日朝堂上两人那般势同水火,恐怕会出事啊。”
钟逸闻沉着脸,“无论如何要保住七王爷的性命,即便他再如何一无是处,终究是先帝所剩唯一的儿子,你我忠于皇室,理应替先帝护住他的血脉。”
“丞相大人说的有理,可如今七王爷已然得罪摄政王,摄政王也对七王爷厌恶至极。想来若不是往常七王爷行事收敛,恐怕早就被寻了理由除去了,我们该如何做啊?”
钟逸闻叹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虽说七王爷不懂眼色,但今日的勇气倒是令老夫刮目相看,你我要做的,就是护他一世周全,其余的莫要多想。”
“都听丞相大人。”
景郁手撑着脸,看着台阶上聚成三两堆说话的大臣,啧啧感慨,“都说治国最忌官官相护、拉帮结派,这群官就没一个干正事的吗?你这摄政王当得也忒费劲了。”
身后,南陨城一身黑色朝服,将他整个人衬得挺拔高大。
他垂眸看着身前悠哉悠哉地身影,视线一转,落在她腿上,语气飘忽,“七王爷,断腿是不会流血的。”
更遑论是黑色的血,带毒。
景郁傲娇地昂头,“要你管。”
她眯着眼望着身后的人,“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当着众臣表现出你我关系不好的样子?”
南陨城眼底带上笑意,“看来在七王爷眼中,你与本王关系很好。”
景郁一时语塞,讷讷地哼了一声,嘀咕道:“救命之恩呢。”
突然,她想到昨夜的事,心虚地轻咳了一声,救命之恩什么的,因为她救牧野,已经抵消了,不能再用这个威胁南陨城了。
南陨城的心思没在这上面,淡淡开口:“请七王爷谨记,你我日后便是欲杀之后快地仇人,平日里只是表面客气。”